田壁湘如得大赦的笑开了脸,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小民明白,大小姐放心,小民一定四处宣扬大夫人的罪孽,大小姐何时要告发大夫人,小民都能给大小姐做证人,只求大小姐能够保全小民一条贱命。”
水珑挥手让他离开。
田壁湘却不满足的询问,“大小姐,您看?小民除了这郡主府之外,也没有别的去处……”他话还没说完,就瞧见水珑一双冷眸望下来,那眼神似笑非笑,似冷非冷,刺得人头皮发麻,哪里还敢索求更多,又对着水珑一阵的讨好后,怀着不满恼恨的心情走向卫姨母那边。
卫姨母见他近身,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又提着一口气,又见他没有要帮自己搀扶田云晃的意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自个继续劳苦的拖扛着儿子走。
白千桦等两人走远了才回神,对水珑问道:“姐,你就这样放他们走?”
这样的轻微惩戒的做法,可不像是白水珑的性格。
水珑挑眉轻笑,将他的心思看得剔透,“你觉得我做得轻了?”
“难道姐不是该杀了他们吗?”白千桦将心里的实话说出来。
水珑淡道:“不说他们罪不至死,杀了他们对我也没多大的好处。对他们将来来说,活着会比死更痛苦。”
夫妻不和,孩儿纨绔不孝,由富入贫,与大夫人结怨,种种原因都会让他们未来充满坎坷。
“何况……”水珑对自己有仇怨的人可不会可怜同情,浅笑的对白千桦说出放过卫姨母一家的原因,“有的时候,小人虽比不上聪明人难对付,却最难缠。”
她不奢望卫姨母一家能把大夫人扳倒,却相信以这家的小人本事,能让大夫人好一段时间都不得安稳。
白千桦似懂非懂的点头,也没为大夫人求情,心思似落到了别处。
他紧紧捏着手里的信件,垂着眼睫毛遮住了半个眼瞳,黑沉的眼神似乎下了某个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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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姨母应了事后,士兵就将昏迷过去的田云晃放下木桩。
卫姨母对这个儿子是真的疼进了心坎里,当心肝宝贝般的护着。见人被放下来后连忙就从士兵手里接了人,也不管自己身子娇小,被田云晃压得难受,一声声‘娘的晃儿’叫得疼心。想看田云晃的伤势,又怕弄疼了他,眼泪珠儿又是一阵不要钱的往下掉。
众人见后,对她的印象也稍微的改观。无论她性子多无耻泼辣,但身为人母对孩儿的这份心却是真挚无比。不像田壁湘,大难临头时只想独善其身,连儿子都能临时怀疑真假。
水珑问:“你外面还有住处?”
卫姨母哭哑的喉咙期期艾艾的回答,“没有。”
如今的她自然不敢再将水珑的一切归于自己,除去郡主府附带的那些店铺土地,他们自家本身还真没有任何的产业。
这时候卫姨母才悔恨不已。
水珑名下那几家店铺从赏赐下来就有人管着,他们只等着收钱就行。因为一切得来的太容易,田老爷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安于现状的坐享其成。当初就没有想过趁着有闲钱的时候多开几家铺子,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连处落脚地都没有。
水珑听了也有些意外,不过转眼而逝,说:“西南方向落漾街道的那家胭脂铺给你了。”
这家铺子是唯一占地不算好,生意稍微冷淡的,每月赚不了多少钱。可对现在面临无家可归局面的卫姨母来说,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连忙对水珑千恩万谢,就怕她突然反悔要收回去。
水珑:“别高兴的太早,若是事情办不好……”
卫姨母连忙说:“白大小姐放心,贱妇一定做好,贱妇别的本事没有,这份哭的本事,贱妇称祁阳城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白千桦撇了撇嘴角,心想这份本事可没有什么可引以为豪的。
水珑点头,卫姨母又是抗又的抱的拖着田云晃走,田壁湘连忙跟上去,半路就被持棍的士兵打歪了腿,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卫姨母被惊得回头,见到田壁湘的惨状,吓傻了般站着。哆嗦着嘴巴,不知道对水珑说些什么。
水珑看出她的意图,先开了口:“你事还没办就已经保全了自己和儿子。”见卫姨母神色还在挣扎,接着说:“想要再加个他,也可以。那家胭脂铺就别想要了。”
卫姨母愣住,挣扎了好一会,紧紧盯着田壁湘一眼,咬牙就转头要走。
田壁湘是个什么本事的人她清楚的很,要了个他丢了胭脂铺的话,他们一家三口都得饿死在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