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高亢,却让李鸦感觉悲凉,一声连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曲调也不断往高拔,钻进耳朵里该觉着精神振奋情绪高昂,却始终被贯穿其中的如泣如诉把心情一压再压。
莫名其妙悲从曲中来。
是唢呐吧?
也只有唢呐有这种高亢嘹亮却使人悲意挥之不去的古怪乐声。
身穿白衣,腰缠白布,是孝衣。
重孝
为人子,为人孙,才会穿上孝衣。
荆野有寻死之意,可无仇无恨的,李鸦不愿去揽这份杀了孝子的罪孽。
何况李鸦对白刀掌握太深,知道它豁在白衣上的那道口子有多深。
仅有半厘。
但比孝衣的厚度超出太多。
而李鸦所见,豁口内外只有白衣,一层、两层、三层,最后一层没割破,共四层白衣。
孝衣从不会穿两身,便是至亲同时丧命,也不会穿两身。
荆野却穿了足足四身。
李鸦不知道这代表何意,也不想去追根究底,就像他根本不想去探查冰心与那颗灰白色圆球的根底一样,越是不可思议的事,越代表着无法测度的麻烦。
一曲唢呐在两人驻足而听中慢慢吹完,孤屋内又响了一声铁链被扔到一起的哗哗声,随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李鸦站在孤屋一侧,视线从孤屋屋后墙壁一直向北面延伸,粗粗丈量,得出这个被排斥在狱城之外的孤屋和狱城只隔二十米。
二十米,足够孤立荆野,也足够他把自己从狱城的纷乱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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