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再怎么翻腾也逃不出雪里的五指山,以前偷偷懒还行,现在要考试了,雪里一点不松懈,抓她学习抓得紧。
“你考不上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了,三年不能跟我在一起,看你怎么办。”
春信歪歪头,“那就算一个学校我们也未必在一个班,你学习比我好,你肯定在重点班。”
雪里坐在书桌边,头也没抬,“你又知道了。”
她的心思从来不用在学习上,这时候眼睛一眯,好像从人家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了,电脑椅滑过去,下巴枕在人家肩膀上。
“什么意思呀。”她故意往人耳朵里吹气,“你想干嘛呀,你是不是能控分,要跟我一个班?”
雪里就是有飞上天的本事也不愿意飞那么远,两次人生,好的坏的,她都体会过了。
给父母养老,和春信永远在一起,踏踏实实过日子。这辈子她的志向就这么大。
被戳穿也不说话,垂着眼写自己的题。春信哪能那么轻易放过她,吹她眼睫毛,“是不是舍不得我。”
谁被她天天这么磨,脸皮也磨厚了,心也磨疲了。
雪里面无表情,嘴唇都没哆嗦一下,只是被吹得眼睛痒,抬手轻轻揉了揉,解题都不带脑子,水性笔刷刷写。
春信也不用她回答,自己已经在那美上了,手掌拖着下巴趴在书桌上,“你就是舍不得我。”
她越说越来劲,“你抓我学习,也是怕不能跟我一块。还说为我,其实都是为自己,哼哼,你就是不能离开我。”
随便她怎么说,雪里以不变应万变。
春信自己觉得没趣了,椅子滑回去,关了电脑,又滑回来,老老实实写卷子。
雪里抬头瞟她一眼,“良心发现了?”
“嗯哼。”春信说:“你这么喜欢我,这么离不开我,我怎么也得有点表示,不然显得我多冷酷无情啊。”
雪里:“……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春信笑眯眯,“不客气。”
雪里没说会跟她一个班,都是春信自己瞎猜的,但成绩出来的时候,春信就知道,她没猜错,两个人分数很接近。
每天从早到晚地学习就为了一件事,研究春信,把她研究得透透的,什么会什么不会,雪里心里门清。
上辈子到初中她们就分开了,雪里跳级,春信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过了几年,没人管她,加上家里那些破事,她实在没心思念书就跑出来了。
现在不会了,雪里不着急,日子就慢慢过吧。分离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的补回来。
雪里没注意二中那边的分数线,她光顾春信了,一查才知道,又是擦边进去的。
雪里在前,春信在后,再写错一道选择题就要喊“哦豁”了。
雪里没管别的,反正春信去哪她去哪。
有时候运气这东西,真的很妙。就有那踩了狗屎运的,回回都能踩着线进重点。
俩人初中就在差生班,高中了还是,雪里对结果很满意,管它多少分,能和春信在一起就行了。
带了她们三年的班主任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按照雪里平时成绩,不该这样。
蒋梦妍笑着说能进就行了,没关系没关系。
赵诚说:“这有什么,还不是有那山区里,教学条件不好的学生考状元的,人爱读书,在哪里都能读得好。再说了,咱们计划的不就是考二中,现在考上了,这不就行了。”
赵诚在家里就是唱白脸的,要是男孩他还管管,女孩他这个当后爸的得避嫌。再说,春信的事都是雪里在操心,他谁也管不着。
家里管事的还得是蒋梦妍,她总是趁着春信上厕所时候找雪里谈话,没办法,她们俩跟连体婴似的,除了春信上厕所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机会。
可该说点什么呢,都按照计划考进二中了,俩孩子在一个班,又能互相照顾着,这不挺好吗。
难不成现在就问,你和春春……你们俩……是不是……
哎呀,她哪里问得出口。
“算了,没事,你走吧。”蒋梦妍摆摆手,坐回沙发上,抓了两把头发说:“既然这样,咱们今年就去海边玩吧。”
雪里知道妈妈想问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又不问了,当这事没发生,进厨房给春信切水果。
春信考上二中的积分奖励还没想好,之前问过,她说留着,到时候再想,雪里切水果的时候一直在琢磨这事。
在一起久了也有不方便的时候,送礼就是个大问题。平时发现她缺什么就马上买来,真到需要送礼物的时候就发愁了。
每晚睡前,春信都要跟她聊会儿天,出成绩了,心里踏实了,更要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