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要说水压与水深的关系了,河坝所处的石隘地形,杨护、富耿文、洗射声都完全不知道细节,韩谦还真不信吓不住他们。
杨护看向富耿文、洗射鹏,他赶到金陵请旨就拖延了两个月,他们要是不敢沿北岸驿道西进,一旦耽搁下来,谁知道韩谦及叙州众人后面还会想出多少妖蛾子出来。
而且担心北岸驿道会受大水冲击不敢走,从辰阳调战船过来走水路绕过去也不现实。
毕竟大水冲泄下来,会在辰水里形成极大的浪涌,辰州所造的中小型排桨船,很难抵挡大的浪头冲击。
等从下游调过来,先渡辰水到南岸,从南岸驿道绕过来,多渡两次江,耽搁三四天?
冯翊不吭声,韩成蒙也有意避嫌没有凑上去。
杨护、洗射鹏、富耿文三人商议片晌,最终还是决定由洗射鹏率番营精锐今晚先在北岸驻营,着杨护、富耿文、韩成蒙三人先随冯翊渡过辰水,去辰中跟韩谦、安吉祥会合。
他们心想安吉祥代表陛下,富耿文代表湖南行省,韩谦怎么都不可能做得太过分、太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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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祥先随韩谦到辰中,待冯翊与杨护、富耿文及韩成蒙过来,天色已暗下来,一直在等到韩谦特意安排的夜宴过后,住回到驿馆里,才有机会问杨护、富耿文到老鸦岭修坝现场实地勘察后的具体情况。
“河坝悬高五丈有余,积湖千余亩,坝体中部有多处渗透,也非近日才出现的问题,下游人畜都已经撤空。辰州番营要走这段路,确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而一旦发生意外,有些事真就难说了。”富耿文蹙着眉头,跟安吉祥说道。
对富耿文在安吉祥面前的说辞,杨护是难以满意的,他更希望富耿文能直截了当的指出韩谦居心叵测来。
不管杨护满不满意,富耿文他只能这么说。
重新启用行尚书省,并设都护司管辖西南诸羁縻州事,朝廷加强对西南诸羁縻州特别是叙州的控制意图,是不言自明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即便陛下对黔阳侯猜忌极深,种种措施皆是要制衡住叙州,但陛下内心深处是真希望叙州有变,还是希望叙州没有变?
富耿文十八岁起就在县里为吏,迄今已经有十三四年的历练,也早就悟透这里面的不同与微妙来。
在广德府时,几乎所有世家宗阀都为尚文盛的死群情汹涌,他也是身不由己配合从事。
不过,这时候,在黄化这些人物没有给他直接施加压力之前,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怎么都要先想着平息事态,才有可能对他自己更为有利。
他随意捕风捉影的激化事态,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