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合格的备胎,应该具备怎样的心路历程?
那是一种自哀自怜,又酸又苦的美妙感觉。花魁跟我说过,对备胎的成全,绝对不是满足他们的情感需求,更不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而是迎合他们的心理,满足他们那不容外人触碰的扭曲情节。
我是不太懂这种复杂的情感,但有一句我是听懂了,又酸又苦是吧?那工作餐就做柠檬苦瓜汤!记得给审核团的老师多盛点啊,满满的,杠尖儿!
我和徐邦华的伙食就简单正常的多了,陪同我出席的有花魁和东方抚琴以及文氏兄弟,他只带着贴身男秘书和那名小学姐,哦我猜到他俩是什么关系了。
果然是一名合格的校长,符合行业做派
午餐设在了我那摆满奖杯锦旗的中医院风格的办公室,换做是别人当校长,用这样风格的办公室肯定会受人非议,我就不一样了,我有中医背景,别说是这种风格,我在校区里起个药园子住都符合人设。
可惜我的观点不代表大部分人的观点,徐邦华一行从进屋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对。徐邦华是一副自省怀疑的表情,满脸都透露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的担忧。男秘书是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不时点头赞叹,好像在说这样的人都能当校长,我还有什么好为前途担心的。
小学姐一路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整了一出文艺式嘲讽
东方抚琴他们也都不是一般的尴尬,关于校长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他们没少劝我,可是架不住我主意正,就喜欢这浮夸的。
一切异样的情绪直到酒菜上齐,徐邦华吃了第一口菜之后才算打住。
他口中轻轻咀嚼,惊奇一声:“嗯?这…这是爱丽的手艺呀”
我挑起大拇指:“徐老好品味,这一席正是出自我的班主任爱丽老师之手。”
“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客气的让大家边吃边聊,亲自为徐邦华倒上了一小盅老茅台。
“有些话学生本来不该乱说,今天徐老刚好问到这里,那学生就多嘴几句。徐老尊为北台技校的副校长,对手下教职工的经济状况应该很清楚,每个月工资加奖金才3000多块,学校只管一餐,住宿问题只有象征性的少量补贴,这样的条件在小澳门实在是不好生存呀。”
“学生能力有限,看到问题之后便想尽量帮助这些优秀的教职工增加一些收入。不存在挖墙脚的问题啊,每周只在周六周日为愿意到我这兼职的教职工安排一些工作,工资标准也绝对不存在行贿嫌疑,都是按照斯曼集团的工资标准定位的。”
我简单把情况说了,徐邦华听着我的话连喝了八盅酒,小酒盅很难平息他的心事。
能没有心事吗,这节奏都是我提前设计好的。
“闹春校长费心了,这样也好,只要不违反校规,让他们在休息时间来你这里兼职,总好过在校内乱开培训班。”
我故作担心:“您…培训班的事儿您老知道呀?”
徐邦华苦笑:“能不知道吗?校董层里面都有开班的。没办法,工资实在太低了,不自己找出路真没法生活。作为校领导,我们既然没能力解决工资福利问题,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与校规小有冲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徐邦华的话引来了男秘书的眼眶湿润和小学姐的唉声叹气。
我心说人家领导秘书手里没学生,开不了补习班可以叹气,你个小学生跟着凑什么热闹,搞的好像比徐邦华还操心上火一样,真会舔!
我继续按照节奏把话题引下去:“北台技校这么大的家业,除了学费收入,行业的补贴也不少,据我所知北台技校各大学院独有的半工半实习的教学模式,每个月也会带来几千万的收益,为什么还会面临如此困难的局面呢?”
徐邦华看了看我,还是自己说出了口:“闹春校长见识广博耳目通透,应该听说过北台养老院这个组织吧。”
这就说到正题了。
当着聪明人我可不敢过分的装糊涂:“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还很熟悉,比你们之间…还要熟悉。”
“未必呀未必”徐邦华自嘲的摇头:“闹春校长和养老院交往再深,来往再密切,也比不过我们之间30年的‘交情’,区别在于你们是友好往来,我们之间,是债务往来。”
我不急着表态,又为他倒酒,徐邦华敲了敲桌子:“换大杯!”
我把瓶子给他:“没大杯,您对瓶吹吧。”
酒不喝到位事就不好谈,我故意拿小酒盅加上好酒再加上心事,这是喝酒喝死的标配。
徐邦华用小酒盅热身完毕,拿起瓶子吹了起来,我也奉陪,免得暴露我有意灌他的意图。我的酒量就不用说了,把他所有次元的化身都叫来也不是对手。
徐邦华酒气上头,嘴不利索但思虑还很清晰:“每个月…一个亿,我们每个月都要向养老院交一个亿!我知道闹春校长遭奸人算计,背了2000亿的外债,可我们的行业不同啊,以你的产业和实力,再背十倍的债也不耽误吃香喝辣,不耽误给下属发福利。可我们哪有那么多的来钱渠道?30多年,将近400个亿,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送给了那些老流氓!”
我劝他:“徐老淡定,怎么说他们也是您的学生呀”
这招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徐邦华果然大怒:“若不是当初老校长坚持有教无类的办学宗旨,我们怎么会接收那些老流氓,结果就是那一纸受校规保护的学生档案,让我们背上了这座永远甩不掉的大山,才害得我们的教职工始终生活在水深火热,温饱不继的处境里啊”
男秘书又抹眼泪,小学姐又苦大仇深的叹气。
我又开了一瓶酒递过去,徐邦华接下的同时花魁起身告退,这是提前说好的,徐邦华开始喝第三瓶的时候,咱们就得准备救护车了,谁知道他酒量多大,喝出毛病得赶紧抢救。
徐邦华已经彻底上头了,在30年的心事上面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与我用力的撞酒瓶,称呼也变了:“老弟……”
这点酒喝的,也不知道是把自己喝年轻了还是把我喝老了。我说您别这么客气啊,咱差着辈儿呢,弄不好还不止一辈儿。
徐邦华根本搭理我这茬:“哥知道今天你是准备跟我要政策的,你说说,我听听你想要什么政策,然后你再听听我想管你要的政策。”
这老头儿鬼精着呢,我估计他是故意配合我把自己灌多,不然这些话以他的身份在这个场合还真不好张嘴。
既然敞开谈了,我也别掖着藏着,直接道:“庄志远庄院长的事儿,校方能不能酌情减轻处罚?”
徐邦华摆弄着酒瓶:“还有呢,接着说。”
我想要的他们当然很容易就能猜到:“洋剑主任的安危,校方能不能负责。”
“还有呢。”
“没了。”
“没了?”徐邦华醉眼迷离:“只有这两件事的话,可不够换老弟你的筹码呀”
我笑道:“够了够了,徐老今天还帮了我的学校一把,今后还少不了麻烦您的。”
徐邦华想了想,又向身边的两人看了看,男秘书吃了口菜,小学姐也有可能是私人女秘书则喝了口酒。
二人都没有表态,徐邦华却好像获得了支持一样,一墩酒瓶:“好,不看任何方面,就冲闹春这个大号,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而且不妨现在就给你交和底,庄志远可以保留职务,兼任的训导处主任一职也不会动。至于洋剑,我保证他没有生命危险。这样可以吗?”
我听出话外之音:“您是说洋剑他…您也没法救他出来?据我所知他就在外国语学院的手中”
“不是不救,而是不必。”徐邦华对我竖起一根手指,表示自己接下来说的就是最终定论,不容反驳和讨价还价:“他的失踪有他的意义,外国语学院雨诺院长,你不可以招惹。”
这个“意义”到底是什么,雨诺院长我又为什么不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