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父女,恶斗灵芝堂

乔峥吃了一小片羊肚菌,果真味道极好,和青瑶做的菜一样好。

罗大娘见游医都快吃哭了,笑着拿起了筷子:“小薇他爹,我们乡下没那么多讲究,规矩不好什么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乔峥感慨道:“这样很好。”一大家子同桌而食,比吃独食热闹多了。

罗大娘对众人道:“大家都赶紧吃吧!”

众人开动。

乔薇厨艺好,比七娘与碧儿的还好,一桌子人吃得大快朵颐。

其间,两个孩子十分体贴地给外公夹菜,又把游医好生感动了一把。

吃过饭,村长来了。

乔薇将村长请进屋:“村长。”

村长把手中的十斤白面、五斤芝麻油放到了桌上:“你爹回来了,我也没啥好庆贺的,一点小东西,不要嫌弃啊。”

乔薇看着两大罐子面与油,说道:“村长你太客气了,提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吃得完?”

“吃得完吃得完!”村长笑道:“你给我又送茶叶又送鱼的,我不趁机给你回送点东西,以后还怎么好意思继续蹭你家吃的?”

乔薇一个没忍住,笑了,直白到这份儿上,可谓是同道中人了。

村长又与游医打了招呼,游医约莫意识到自己有疯病了,在外人面前装得特别正常,村长愣是没发现对方是个间歇性疯子,还夸对方有学问、见识广、礼仪周到,不愧是大户人家的老爷。

更多的村长没问了,虽然他挺好奇父女俩到底是哪个大户人家、又怎么沦落至此的。

村长走了没多久,乡亲们也陆陆续续地送了东西过来,张家婶子送了一篮鸡蛋、何家嫂子送了两个南瓜、徐大壮家送了几个老丈人编的筐子(最近猎物不好打,许久没进项了)、赵家送了几个自己烙的玉米饼,还有在作坊做事的人也陆续送来了自家种的东西,地上都被堆满了。

虽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但都是大家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乔薇一一记下。

另一边的恩伯府,亦是收获颇丰,上门的贵人几乎把乔家的门槛踏破,每个人都提着厚礼,不是金银珠宝,就是古玩字画,生怕礼物不够贵重,不够表达自己对这位新晋的永恩侯的敬重与看重。

永恩侯救了匈奴二王子,便是大梁朝的功臣,同为侯爷,他的分量却更重上一些。

乔岳山笑容满面地接受众人的道贺,屏风后的徐氏母女被一众贵妇千金众星拱月。

匈奴二王子仍在病中,不便出宫,却差了使臣前来答谢,送了一对极为罕见的黑色海东青。

一只海东青在市面上可卖到白银千两,一对雄雌就更难以估量了。

众人羡慕坏了,乔家真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啊,居然结交上了匈奴王子,皇上如此看重与匈奴的双边关系,必定会格外恩宠乔家了。

乔岳山的笑从一开始便没停过,徐氏母女更是久违的扬眉吐气,别提多得意了。

“救死扶伤是太医的职责,几时还变成一件了不起的功劳了?”也有人眼热,不屑地嗤了一句。

同伴提醒她:“嘘,你小声点儿,现在的乔家可不是从前的乔家了,莫要得罪。”

热闹了一晚上,孩子们洗洗睡了,就睡在望舒的黄金架子床上。

乔峥在二人床前坐了一会儿,来到乔薇的房中。

乔薇正在翻开冥修的字条,她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怎么叫冥修如此生气。

她将冥修的字条一张张地摆出来。

“忙什么呢乔帮主?清理门户了没?”

回答——“正在清理中,你在干嘛呢冥公子?”

“明天来京城一趟,我派人来接你。”

回答——“干嘛?”

“明晚有灯会,你是不是喝酒了?”

那晚她喝高了,完全不记得有灯会这回事了,第二天去了镇上,与容老板商议着蛋厂的事,又碰到崔总管催货,顺带着坑了徐氏一把,回到村子时已是晚上。

他说会派人来接她,想来是真的派了,可惜她迟迟未现,人家等不到,便回去复命了。

乔薇不知道的是,有一点她猜错了,那日姬冥修并不是派了人来接她,而是自己在山林中等了一整日。

那一日,是七夕。

乔薇敲了敲脑袋,活了两辈子,从没与人过过七夕,好不容易有个帅哥给自己过,自己却这么给忘了!

难怪冥修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换做他放了自己鸽子,自己也会生气,但她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喝高了……

“囡囡。”

乔峥的声音打断了乔薇的思绪。

乔薇把字条收进锦盒,锁上锁,恢复了正常神色,看了看乔峥,客气而疏离地说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乔峥张了张嘴:“景云和望舒的父亲……”

“别问孩子父亲。”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说。

乔峥一笑:“那我不说了,你早点歇息。”言罢,转身出了屋子,忽然又折回来,“我可能……”

“可能什么?”乔薇问。

“……没什么。”乔峥温和一笑,“你睡吧。”

乔薇点头。

乔峥合上了门。

女儿不喜欢他,他还是感受到了。

四合院

姬无双给姬冥修涂完药膏,盖上被子,轻轻地走了出去。

“这不是我的药膏。”他对燕飞绝道。

燕飞绝咬了一口苹果:“对呀,是小乔拿来的,效果还不错吧?”

姬无双违心道:“马马虎虎。”

燕飞绝嗤道:“都好得差不多了还叫马马虎虎啊?承认吧老鸡,人家的药就是比你的管用!”

姬无双才不会承认那个女人的药,他淡淡地扫了燕飞绝一眼,若有所思道:“我刚给少主把脉,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燕飞绝随口问道。

姬无双神色一肃:“你正经一点!”

燕飞绝一本正经地看过来:“我很正经啊!”

姬无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少主体内那股内力,似乎是弱了一些。”

燕飞绝的动作顿住了:“弱了一些的意思是它消失了?”

姬无双道:“许是消失了,又许是被少主吸收了。”

燕飞绝来了兴趣:“你怎么办到的?早这样,少主就不用喝那么多药了,我们也不必成天提心吊胆的了!”

姬无双也希望是自己办到的,可他若是有这等本事,早把少主的病治好了:“是那只貂。”

“小白?”想起自己喝了一口它的童子尿,燕飞绝一阵干呕。

姬无双沉思道:“我其实也不太确定,只是猜测而已。从那貂的尿效来看,不像是普通的雪貂,倒像已经绝种的天山灵貂,灵貂浑身上下都是宝,若它果真是只灵貂,那少主的病就有一线转机了。”

被视作转机的某小白还不知自己被毒圣姬无双给惦记上了,正虎视眈眈地蹲在拔步床的地板上,坚决坚定地捍卫着自己的领土。

珠儿也想睡漂亮的大红床,也想往乔薇怀里钻。

但乔薇是小白哒!

拔步床是小白的领土,犯我领土者,虽远必诛!

小白凶悍地瞪着珠儿,珠儿抄起从厨房顺来的平底锅,啪的一声朝小白拍了过去!

小白一个敏捷地跃起,避过了一击。

珠儿又拿出从景云屋里顺来的弹弓,抓了小石头,嗖嗖嗖连发三弹!

小白左躲、右闪、跳到墙壁上,借力一个后翻,漂亮地躲过了珠儿的小石头,随后小白攀上房梁,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抓了两条五步蛇。

人都怕蛇,猴子就更怕了。

珠儿瞬间炸毛,吱吱一叫,迈着小美腿,从窗子窜了出去!

第一回合,小白胜。

小白餍足地藏好自己的蛇宝宝,趴回乔薇怀中,小脑袋枕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变回了一只温顺乖巧的幼貂宝宝。

翌日,乔薇起了个大早,乔峥的药膏效果奇佳,脸上的疹子几乎看不出什么了,身上还有一些,但已经不痒了,乔薇都没感觉。

吃过早饭,两个孩子与钟哥儿结伴上学,乔薇则换了一条清爽的白色束腰罗裙,拿上一罐新腌制的小松花蛋,准备出门。

乔峥叫住她:“囡囡,你去哪儿?”

“去京城。”给冥修道个歉。

乔峥迟疑了一会儿,笑道:“我可不可与跟你一起去?我采了点药材,可以拿到药房去卖。”

“我可以帮你卖。”

“我……”

乔薇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卖药是个借口,他其实是想找机会与女儿多多相处。

乔峥怕乔薇拒绝,卑微地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为什么?”乔薇问。

“我……”乔峥不知该如何开口。

乔薇淡道:“走吧,再晚栓子爹的马车就没有了。”

“……好。”

父女俩坐的是栓子爹的牛车,车上还有几个上街卖鸡鸭的农妇,看着如此俊逸的郎君,农妇们羞得脸都红了。

乔薇先去镇上的车行雇了关师傅的马车,关师傅惊讶地看着乔薇身后的中年男子:“这位是……”

乔峥笑道:“我是小乔的爹。”

“啊,是乔老爷啊,失敬失敬!”难怪小乔长得这么漂亮,看看人家爹,也是一表人才啊!

关师傅将马车牵了出来:“去京城的哪儿啊?”

乔薇抱着罐子道:“先找家药房卖草药。”

“好!”关师傅将马车赶到了京城的南街。

关师傅知道乔薇与灵芝堂不对付,没将二人领去灵芝堂,而是去了灵芝堂斜对面的另一家药房,这家药房虽不如灵芝堂名气大,却是间百年老字号,信誉良好,童叟无欺。

关师傅自个儿就在它家瞧过病,比灵芝堂便宜。

因它收费低,进价也高不到哪儿去。

掌柜的称完乔峥篓子里的药材:“别的都不值几个钱,这定风草不错,野生的吧?”

“是。”乔峥答道。

掌柜拿起一块定风草,对着太阳瞧了瞧:“不像是这一块儿采的。”

乔峥道:“我在滇都采的。”

总听到滇都,乔薇事后找老秀才了解了一下,发现滇都的地理位置有些类似于现代的云南大理。

定风草是《本草纲目》里的说法,它原名赤箭,又称天麻,多产于云南一带的深山中,能平肝熄风,定惊止痛,行气活血,软化动脉,是十分难得的上品草药,传说乾隆时期,还有人把它作为贡品献给皇帝。

乔薇诧异的是,乔峥居然是把它从那么远的地方背过来的,他这一双脚,究竟走了多少地方?

掌柜就道:“这些天麻我给你八百文,其余的药草一共两百文。”

辛辛苦苦摘了那么久,从滇都背到京城,居然才卖一两银子,乔薇按住药篓:“我们不卖了。”

“说好的咋又不卖了?”掌柜古怪地问。

乔薇把他手里的天麻拿过来,放回药篓子:“太少了,你知不知道采药多难?走上几百里路也不一定采得出这么一篓子,你才给一两银子,太过分了啊。”

掌柜揶揄了一下,说道:“我们家的药材卖给病人就不贵,赚的差价只够大夫一点诊金,你漫天要价,我可进不起了。”

乔薇淡淡说道:“你们出不起价,我们就找别人,京城总不止你们与灵芝堂两家药房。”

“姑娘,真的加不起价啊。”掌柜说完,看向一旁的乔峥,看得出来,他是挺有意愿的,希望他能讲句话,可是为什么自己看着这个男人,莫名觉得眼熟呢?

不待掌柜思考出个所以然,乔峥拿过药篓子背在了身上:“不卖了。”

“哎哎哎!别走别走!”掌柜的追出去,“我再加五百文怎么样?”

乔薇头也不回地走了,才五百文,能干什么?这些药材又不是批量地种在田里,想要多少摘多少,那么难才摘到却只卖这点钱,不如留在家自己用呢。

“囡囡,你真好。”乔峥傻乎傻乎地笑,女儿心疼他采药辛苦,他很高兴。

乔薇纠正他道:“我可不是心疼你,我只是觉得不值得,换家大点的药房,我能给你卖出五到十两银子!”

乔峥傻呵呵地笑:“都听你的。”

二人坐上关师傅的马车,正要去找别的药房,忽然间一个男子从一间铺子飞了出来,撞上关师傅的马车,马匹被撞得嘶嘶直叫,关师傅赶紧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

随后,关师傅跳下地,把差点被马蹄踩到的年轻人拖到了一旁:“小伙子,你没事吧?”

男子吐出一口鲜血。

关师傅傻眼了。

乔薇挑开车帘:“怎么了关师傅?”

关师傅着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个人突然就撞了上来!”

乔薇下了马车,走过去。

少年缓过了劲儿,用袖子抹了把嘴上的血,对关师傅道:“抱歉了师傅,惊了你的马,还弄脏了你的衣裳。”

关师傅长长松了口气,小伙子撞上来的一霎,他可真怕对方会赖上他呢,幸好,幸好,是个正直的。

“我没事,你怎么了?”关师傅问。

男子艰难地站起身来:“没什么,得罪了。”

语毕,迈着受伤的身子,朝着被扔出来的地方走了过去,与乔薇擦肩而过时,乔薇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与关师傅一样,乔薇也险些以为对方是来碰瓷儿的,可看样子,对方是真的出了不得已的事。

乔薇的目光追随着少年一路望到了药房,定睛看了看上头的牌匾,灵芝堂。

呵,又是这黑心的药房。

周围渐渐站满围观的百姓。

灵芝堂的掌柜与几名打手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少年看向他们,眼底毫无惧色:“你们有本事打死我,否则我今天一定要为我大哥讨回公道!”

“什么公道啊?”

“灵芝堂又出事了?”

人群里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灵芝堂的掌柜哼了哼说道:“你大哥死了才抬进我们灵芝堂,居然怪罪我们灵芝堂没把你大哥医好!”

少年咆哮:“你胡说!我大哥进去的时候明明还有一口气!是你们的大夫不知给我大哥扎了什么针,把我大哥活活扎死了!”

掌柜厉声道:“我们灵芝堂自开诊以来,从未出现过治死人的事情!我家老爷医术高明,救治了匈奴王子,如今被封为永恩侯,一些眼红的人坐不住了,想来打击我们老爷了,这才想了如此龌龊的法子栽赃陷害灵芝堂!大家不要被他骗了!我们灵芝堂是全京城最高明的,我们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治死人的!”

少年红着眼圈道:“我大哥尸骨未寒,你这样昧着良心说话,不怕遭报应吗?”

乔峥下了马车,把挤到女儿身上的陌生人隔开:“怎么了囡囡?”

乔薇没理灵芝堂的医疗纠纷,在她看来,灵芝堂这种黑心药房,会做出这种事来根本不足为奇,她指了指一旁的巷子:“你看。”

巷子里铺着一张草席,席上躺着一个男人,应该就是男子口中被灵芝堂治死的大哥了。

乔峥护着女儿来到巷子,先蹲下身探了探他脉搏,确实没有了,又摸了摸他心口:“心口是热的,应该还有救。”

乔峥放下药篓,从中取出一包消毒过的金针,扎入男人的几处大穴:“他胳膊上有刀伤,需要及时清洗缝合……”

话音刚落,就见乔薇已取了他的酒囊,倒出烈酒,撕开男人的衣裳,在伤口上有条不紊地清洗了起来。

“可有针线?”乔薇问。

“有,在篓子里。”

乔薇摸到了针线盒子,用酒消毒了细针,开始给男人缝合伤口。

伤口长达三寸,缝了足足二十针。

另一边,乔峥捣碎了接骨草,涂抹在缝合好的伤口上。

接骨草可治跌打损伤,有去风湿、通经活血、解毒消炎之功效,虽比不上金疮药,应急是够了。

父女俩默契十足地抢救完男人,男人的胸口猛地吐出一口气来,咳嗽着,弓起了身子。

少年听到了大哥的咳嗽声,面色就是一变,撒腿跑了过来:“大哥!大哥!”

乔薇拦住他:“你大哥还很虚弱,你最好不好刺激他,也别动他。”

看热闹的百姓追着少年围了上来。

“诶?不是说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是啊是啊,刚刚灵芝堂的掌柜亲口说人是死了才抬进他们灵芝堂,你们瞧,人家现在醒了。”

百姓的议论让灵芝堂掌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拨开人群,走进巷子。

少年抓住乔薇的手臂,激动地说道:“是你们救了我大哥?”

乔薇神色无波道:“要收诊金的。”

“有,有,有!”少年慌忙抽出荷包,倒出几粒碎银子,“全给你!全都给你!”

乔薇拿了钱,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灵芝堂掌柜,淡淡一笑:“这就是你们灵芝堂的医术吗?把人险些治死了不承认,还倒打一耙,诬赖人家送过去的是死人,你们灵芝堂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众人纷纷朝灵芝堂掌柜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自己医术不行,反诅咒人家已经死了,真够要脸的!

灵芝堂的掌柜恼羞成怒:“你们……你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你们联起手来诬陷灵芝堂!”

乔薇冷笑:“笑话,你们灵芝堂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去诬陷吗?”

灵芝堂掌柜将乔薇上下打量了一遍,恍然大悟:“啊,我认得你!你是年前来灵芝堂闹过事的乡野村妇!你还把卢大人的女眷给打了!大家伙儿睁开眼看看呐,这个女人是个托儿!她年前就找过我们灵芝堂的茬儿,现在又来了!她跟他们是一伙儿!大家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真的假的啊?看着人模狗样,居然是骗子?”百姓的风向又发生了改变。

乔峥收拾好了药篓,走上前,将女儿拦在身后,严肃地看着掌柜道:“我女儿不是骗子,你休要胡言。”

掌柜笑了:“上次是带俩孩子,这次又带了个爹,下次你想带谁呀?是不是把你家老娘也带出来招摇撞骗呐?来人!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灵芝堂不是那么好惹的,谁敢再来灵芝堂惹事,下场等同他们一样!”

掌柜话落,一群打手挥着木棍冲了过来!

人群哗啦啦地跑散了。

乔薇与乔峥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打手的眼皮子底下。

这群打手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看得出来,不是善类。

他们不光打乔薇乔峥,连地上的病人与少年也全都没用放过。

少年护住哥哥,与几人缠斗了起来。

但他不是练家子,又受了伤,几乎只有挨打的份儿。

乔峥也没好不到哪儿去,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公子哥儿,打架什么的,简直从未经历过!

在那群汉子挥着棒子冲过来的一瞬间,他便傻了眼。

乔薇一脚踹开一个打手,打手又撞翻了身后的三个打手,地上哀嚎一片!

众人见乔薇不好对付,纷纷冲向乔峥。

一只棍子砸向乔峥的脑袋,被乔薇眼疾手快地扣住,乔薇折断了他手腕,夺了他手中棍子,一脚将他踹飞!

乔薇对乔峥道:“你先走!”

乔峥摇头:“我不走。”

乔薇厉喝:“走啊!你留下来能做什么?我还得分心保护你!”

这群打手,并不是普通的打手,每个都训练有素,虽不如王府的青衣卫武艺高强,却比青衣卫狠毒太多。

关师傅顶着一个箩筐,悄悄地摸进了混乱的现场,抓住乔峥的手,往巷子外逃。

有打手发现他们,挥着棒子冲过去!

乔薇眸光一冷,抄起手中的木棍狠狠一扔,正中打手的后背,打手扑在了乔峥的脚边!

乔峥唬了一跳,再回头,就见乔薇被一群打手包围了。

他甩开关师傅的手,抓起地上的木棍,颤抖着冲向了人群!

楼上的打手头头瞧见了这一幕,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怎么如此能打?他十几号弟兄,竟没一个人在她手中占得了便宜。

打手头头抄起一个铁棍,跃窗跳,朝乔薇的脑袋砸了下来!

乔峥的棍子挡住了他的铁棍,可惜木棍对铁棍,无异于以卵击石,只听得噼啪一声,乔峥的木棍断了,铁棍冲破阻力,直直砸中了乔峥的头顶。

有那么一瞬,整个世界都静了。

乔峥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只觉着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缓慢,缓慢到如凝滞了一般。

温热的液体,流进了他的眼睛,又顺着眼角流下,流进了嘴里。

有点咸。

乔峥舔了舔。

乔薇抓住了一根朝她劈来的木棍,一脚猛踹,踹翻了一群!待到她一回头,看见头破血流的乔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乔峥嘿嘿一笑,倒在了血泊中。

------题外话------

万更

七夕快乐

\(≧▽≦)

二房的好日子到头了

关于乔妹对爹爹的态度,稍稍解释一下,乔妹不是不在乎,她是内心的阴影太大,一时间难以接受一个新的父母,不是她真的很讨厌乔峥。

好吧,好像大家并不是很关注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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