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边踱步,一边囔囔道:“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此刻他心中已经犹如一团乱麻,这些天里,他一直没有放弃将柏小筠是仙灵的消息告知给龙须谷的念头,虽说陈芸师姐那一夜劝告过他,可他萧朗是什么人?——天生的赌徒,好不容易遇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也要抓住,若是成功了,他就能拜入龙须谷,成为真正的修士,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若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被师父断绝师徒关系,赶出门外。
赶出就赶出呗!他老早就不想呆在这破观了,以他萧朗的能耐,难道还会饿死不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至于师姐,萧朗可是把她的性子给摸透了,嘴上说得这么恨,内心却很柔,而且最是念旧,到时说几句好话,就又原谅自己了。况且,自己已经夺取了她的处子之身,以后不随自己,还能随谁?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由不得她了。
只不过,这龙须谷的山门可真是难以高攀啊,虽说其门下弟子时常在镇上横着走,遇到一个不是什么难事,但要让对方注意到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可就有些困难了,更何况他是跟着师父一起行动的,想要脱离他老人家的视线,跟龙须谷的弟子搭讪,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数天前晚上揪着了一个机会,没有跟师父回到观里,而是与镇上的朋友在明月楼通宵喝酒,这才无意中得知其中一人的表哥乃是龙须谷左坛主叶江山的弟子,这才得以连上线。
忽然,前面的云雾好像被什么东西搅动,翻腾起伏,四处飘荡。
萧朗蓦地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前方。
云雾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湿气不沾身,枯叶不落肩,华美的锦袍上没有一丝尘埃。
就着天边最后一缕夕阳,可以看出中年人长着一张国字脸,八字须,大步流星,宽袖飘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萧朗不由一阵心折,咽了咽口水,诚惶诚恐地小跑迎上去:“鹿鸣道观萧朗,见过叶坛主。”
“嗯,萧朗是吧?很好,今后起,你就不用再自称是鹿鸣道的弟子了。”叶江山面无表情地点头道。
萧朗听了这话,顿时大喜,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全凭叶前辈的提携。”
“好好,起来吧,那个仙灵在那里,快快带我去见她。”
“是。”萧朗站起来:“前辈请跟我来。”
走了几步,萧朗又疑惑地看了看叶江山的身后,道:“只有前辈一个人来么?”
“不过一小小的仙灵,我一人来足矣!怎么,难不成你怕我作不了主?”
“不是,晚辈那敢,我只不过随口问问。”
“哼!不该问的别问,事成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是!是晚辈多嘴,该打。”萧朗说着扬手给自己打了几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在林中回荡,久久不绝。
鹿鸣观,当萧朗领着叶江山步入那个杂草葳蕤的中庭时,正好看到陈芸在一旁扫地。
“师姐,欣儿呢?”萧朗照常用着散漫的口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