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年十七,赵四公子得了探花,云二公子为二甲十五。
赵四公子被封为九品知县,云二公子则辞了官职,继续研究他的草药。
俩人年十九,赵四公子患了重疾,云二公子不远千里,赶去医治。
费了九个昼夜,云二公子好容易才将赵四公子医好。
赵四公子大病初愈,面白如纸,倚靠在枕上,向着云二公子道:“阿研,你要我如何报答?”
云二公子思索半晌,面色微红,颤声道:“让我吻一下可好?”
赵四公子扑哧笑道:“你要吻哪里?”
云二公子忐忑地道:“无论我吻哪里,你都会应下么?”
赵四公子颔首:“无论你吻哪里,我都会应下。”
云二公子得了承诺,便毫不犹豫地俯下首去,吻住了赵四公子的唇瓣。
赵四公子方才饮罢一碗汤药,一双唇尚且残留着药汁,苦涩得很,但于云二公子而言,却是甜若蜜糖。
赵四公子怔了怔,略略推开云二公子,吃惊地道:“阿研,你是认真的么?抑或只是戏耍于我?”
“我戏耍于你作甚么?”云二公子凝望着赵四公子的双目道,“子恒,我心悦于你。”
“嗯……”赵四公子应了一声,良久,抬首道,“我为人小气,你如若与我定下终身,我便不会允许你再娶妻纳妾,你自然也不会有儿女绕膝的一日。”
云二公子笑道:“我更为小气,你我如若定下终身,我非但不会允许你娶妻纳妾,连青楼楚馆我都不会允许你踏足。”
赵四公子垂下首去,低声道:“你容我考虑几日罢。”
日复一日,云二公子每一日都催着赵四公子要回复,但赵四公子却总是左顾右而言它。
又一年,俩人及冠,行过冠礼,云二公子拉着赵四公子去房中饮酒,饮过酒,他便借机将赵四公子压在墙上亲吻,一双手甚至探入了赵四公子衣襟内,细细摩挲。
赵四公子以醺红的眼尾扫了云二公子一眼,便伸手勾住了云二公子的后颈,承受着炙热的吻。
吻着吻着,俩人便乱了气息,衣衫亦是凌乱不堪。
借着酒劲,俩人剥光了对方的衣物,抱在了一处,但因不知该如何行事,到底未成就好事。
次日醒来时,俩人乍然见得自己腰腹、腿间附有浊物,俱是面红耳赤。
及冠礼不过三日,赵四公子又启程返回他所管辖的北方小县去了,徒留云二公子一人饱尝相思。
未及一月,云二公子便熬不住了,要了马车,千里迢迢地赶去见赵四公子。
赵四公子正在批阅公文,见得风尘仆仆的云二公子也不招呼,自顾自地继续批阅。
云二公子顿觉自己受了冷落,又不敢打搅赵四公子办公,坐不住,也站不住,只得去外头观星。
这星尚未观上一刻,却有一人行至他身畔道:“你可翻阅过春宫图了?”
云二公子得意洋洋地道:“你走的第二日,我便买了一大堆春宫图来观摩。”
“那便好。”赵四公子转过身去,“你随我来。”
赵四公子将云二公子领进了自己房中,又唤人送来浴桶与热水,随后眼眸低垂,不敢看云二公子半点,只低声道:“你且先沐浴罢,我也须得先沐浴一番。”
言罢,他自去了隔壁房间沐浴。
云二公子心中狂喜,褪尽了衣衫,将自己浸入了浴水之中。
片刻后,他竟是幼稚得玩起来水来。
约莫一盏茶后,赵四公子命人不许打扰,回到了房中,将房门阖上,便一步一步走向了坐在床榻边的云二公子。
要说不紧张自是骗人的,但赵四公子的脚步却很稳。
他在距云二公子仅有一步之遥时,启唇问道:“我怕你后悔,予了你这许多的时日,你却执迷不悟,今夜过后,你便娶不得妻,纳不了妾了,但你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我绝不后悔,倒是你愿意与我一生一世在一处么?”云二公子抬手撩开赵四公子的衣带,又探入一只手去,磨蹭着腰侧肌肤。
赵四公子被云二公子磨蹭着,当即起了一团火,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中,主动褪下了亵衣,又胡乱地将云二公子身上的亵衣扯了去。
被云二公子压倒于床榻时,他颇为不自在,但细碎的吻一落下,他脑中便成了一团浆糊,只眼前这人清晰得如同刻在了心尖。
他心悦于眼前这人,即便逆了阴阳亦是欢喜。
云二公子将春宫图所见一一在赵四公子身上施展,抚摸、轻蹭、揉捏、吞吐、吃尽、润滑、进出、释放……
他生涩地占有,身下之人亦生涩地承欢。
末了,俩人都有些疼了,却也快活,云二公子将赵四公子抱着沐浴过后,便相拥而眠了。
俩人过了好长一阵子白日做好友,暗夜做夫夫的日子。
当年中秋,俩人一道回了京城去,向父母负荆请罪。
进得京城,俩人俱是惴惴不安,依依不舍地告过别,便各自回家去了。
赵将军听得赵四公子所言,怒气冲天,将赵四公子打了顿家法,又令他闭门思过。
而云丞相这些年为爱子物色了不少美貌女子,皆遭拒绝,心中有所觉察,自是处变不惊,只摩挲茶盏边缘道:“你与赵四有皮肉之好倒也无妨,只消你乖乖地娶妻生子,亦不要妨碍了赵四娶妻生子便可。”
云二公子闻言,立即跪下身来,朝着父亲磕头道:“我们已约定好了,俩人在一块儿,便好好地在一块儿,断不会娶妻生子。”
云丞相见爱子冥顽不灵,不再言语,拂袖而去。
云二公子在原地长跪不起,母亲又哭又闹,要他迷途知返,他却是摇首道:“并非迷途,子恒之所在才是我唯一欲要前往的极乐之土。”
云丞相深知爱子性子倔,决定之事不可更改,见他跪了三日,饿了三日,几乎昏厥都肯不妥协,便也随他去了,只道:“我已去探过你赵世伯的口风了,此事不易,你且去争取争取罢。”
是夜,赵四公子还起不得身,瞧见翻墙潜入自己房中的云二公子,却是展颜笑了:“你那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