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啊!
我说什么了!?
啊?!
我都说什么了?
我就问了一句学习长安城的寺庙观祠有什么用?
是啊!
我们都是出个门儿要犹豫三十天的小娘子,便知道有这么多可以烧香磕头的地方又有个屁用?!
怎么就这么一句话,就能让她们俩瞬间一副成了知己的样子?!
沈溪觉得自己一定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孟夫人接着讲长安城:“长安外廓有十五个门,因为北面五道门,不是对着大明宫,就是对着禁苑,所以你们可以忽略不计。正南边的是明德门,跟皇城的朱雀门正对,相连大街即为朱雀大街。朱雀大街南北九里一百七十五步,东西宽百步。街东为万年县,街西为长安县。”
孟夫人顿了顿,“贵府在崇贤坊,属长安县。而贵亲陈国公府在永乐坊,属万年县。清江侯府在安业坊,跟贵府同属一县。”
沈濯好奇:“夫人进宫前住在哪里?”
孟夫人愣了愣,垂下眼帘:“我不是长安城的人,从江南直接入宫。”
江南?
沈溪立即跟上套近乎:“我沈家祖籍吴兴,夫人呢?”
孟夫人的眼神飘忽,有些复杂:“我家……在苏杭一带……”
回过神来,含笑:“就是因为离得不远,所以我才同意来教授二位小姐。”
苏杭……
那究竟是苏州还是杭州?
这俩可隔得不近呢!
尤其是,吴兴是在二者中间!
沈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孟夫人,第一次对她的出身生出了兴趣。
正在这时,青冥突然转了进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等呼唤就在授课过程中走了进来。
“启禀两位小姐,老太爷在桐香苑,与老夫人说了,明日便去归海庵接大小姐回来。”
沈濯倒是很想跟沈老太爷好好吵一架。
但是中间隔着韦老夫人不说,母亲身体这样虚弱,实在不能当着她吵。何况三婶米氏才生完五天,哪里能久跪?
神经病!
回头再收拾你!
沈濯翻了个白眼,便看向冯氏。
就看你表现如何了。
表现得好,咱们直过没事;表现不好,我收拾不了老太爷,我还欺负不死你么?!
冯氏也觉得丢人死了。
见这是个空儿,忙上前一步:“公爹远路才回,不免疲累。家中千头万绪,也须得二郎三郎从衙门回来细细回禀才好。
“太医嘱咐过,大嫂只怕至少要静养半年以上才可望好转。三弟妹还没出月子呢。公爹宽宏,且让她们都先回去吧?便有什么说的,一则还有婆母在,二则,您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在身边呢?”
陪笑着又推沈溪。
沈溪看热闹看得挺高兴,但一想到再说下去,说不定沈老太爷就趁着韦老夫人不在、罗氏心灰意冷的时机,一鼓作气把沈簪接回来了。便也上前,扬起天真的笑脸,伸手拉了沈老太爷的衣襟,娇声道:“祖父,我好想您啊!您想我了没有?”
还是老二一家子贴心。
哼。
沈老太爷又坐下,拉了沈溪的手,勉强扯了扯嘴角,然后冲着罗氏等人赶苍蝇一般地摆手:“行了行了。看着你们就烦!都滚!”
回手却捏了捏沈溪嫩嫩的小脸蛋儿,浮起了一丝笑意:“我们溪姐儿最乖,不像大姐姐那么老实,也不像二姐姐那样坏心眼儿!”
说着,抬头瞪沈濯。
沈濯压根就没听他废话,只管小心翼翼地和芳菲一起扶着罗氏走了。
宝钿也忙搀了米氏出去。
冯氏借机告退。
沈老太爷本想留沈溪玩一会儿,却被鲍姨奶奶悄悄拽了拽衣襟,遂放了手,和气地告诉沈溪:“且回去吃饭玩耍。晚间一起用哺食,祖父再送你礼物。”
沈溪甜甜笑着道好,一丝不苟地给沈老太爷行了礼告退。
沈老太爷看着她的身姿渐有曼妙味道,十分满意,捻须颔首:“这个女夫子请的值,教得不错。”
鲍姨奶奶忙又告诉她孟夫人之事,不提。
安顿好了罗氏,沈濯问在如如院看家的六奴:“祖母那边有消息么?”
六奴摇头:“奴婢怕老夫人担心,还特意让人去看了一趟。说是院子门口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沈濯皱起了眉头:“一个人都没有?那不对啊。大早晨的,洒扫的人总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