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的面积比外表上看去大得多,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属于草木的清新气味。
墙上挂着各种动物的皮毛和长牙,那是属于男人的战利品。
除此以外,还有表面纹路不一的龟甲,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感的木板和泥石板,上面都刻画着某种陌生的字符。
yan就这么拎着乔晚的领口,将她从屋外带了进来。
左右看了看,抬脚往那木头做的床边走去。
可走到一半,原本沉稳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小东西拎到眼前,皱着眉细细打量了一下。
乔晚的身上蹭到了不少林间的枝叶和尘土,脸上也是汗淋淋的,看上去有些狼狈。
虽说在他眼里娇小得可爱,可……
下一刻,他就果断地换了一个方向。
yan将拎着的乔晚放到了一边的木凳上靠着桌子坐着,然后起身去了屋外,不一会儿就用和拎着乔晚同样的姿势,拎了一个大大的木桶进来。
那木桶的块头极大,在他手里却好像很轻,好像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儿,轻而易举地就拿进了屋,放下的时候甚至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木桶放好后,他又去了后院儿。
此时太阳终于下山了。
外面的亮度在一点一点下降,随之离开的还有白日里的炎热。
后院有一个极大的木桶,底面铺着一层层滚烫的石头,上面的水还翻滚着冒着泡。
yan伸手摸了摸水的温度,满意地点了点头,先是打了一小盆,将他和那沃尔特一样涂满了染料的脸洗干净了,这才用另一个小桶打了热水进屋,倒进了房间中央的那个大木桶里。
水灌得差不多的时候,yan重新拎起乔晚,将她脚上沾了泥巴的鞋袜一除,就要把她丢进木桶中。
但想了想,他的手指戳了戳乔晚露在外面的手臂。
明明没怎么用力,那软绵绵的胳膊就被戳出了一个小窝窝。收回手指后,又弹了回来,却留下了一个小红点儿。
yan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木桶,转身将乔晚放回了木凳上,弯下腰把大桶里的热水舀出去了一小半,重新兑了冷水进去。
他又一次伸手摸了摸水温,这才终于放下心,大步走了过去,把乔晚“扑通”一声丢了进去。
水花迸溅出来,把木桶周围都浸湿了一小圈儿。
yan却毫不在意。
他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泡在木桶里的乔晚。
木桶里他专门放了一个小凳子,让这小家伙不至于滑落下去。
但是,外面那奇奇怪怪的衣服应该脱了才能洗干净吧?
还有……
他的眼睛很快地扫过了乔晚胳膊上的那些刮痕,又想到了白天在林子里看到的那一幕。
她的脚也受伤了……
yan看了乔晚一眼,转身就出了门。
几乎片刻的时间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株绿色的植物,显然是刚采的。
他用屋子里的工具把这些植物一一碾碎,混合着汁液倒进了乔晚正泡着的木桶里。
桶里原本清澈的水顿时就变了颜色,微微荡漾着的波纹有种清新的浅绿色,看上去晶莹漂亮。
这么一来……
yan再次盯上了乔晚的衣服。
这样怎么能起到药效呢?
他的手指伸了过去。
指甲蓦然暴涨,最顶端变得如刀子一般尖锐。
但刚碰到乔晚的衣服,他那尖尖的指甲又迅速恢复了原貌。
弄坏了她的衣服,这软绵绵的小雌性应该会哭的吧?
想到族里那几个雌性经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对着她们的雄性哭哭啼啼,高冷的祭司大人顿时头都大了,忙不迭地将手收了回来。
他绕着木桶走了两圈,勾着乔晚的领口,将她弄到眼前来。
yan那双清亮的眼睛并没有去看乔晚的脸,而是在看……她的衣服。
这个是该怎么脱?
他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将昏睡着的乔晚不停地变化着动作。
好在祭司大人的脑子还挺灵活,一番折腾,还真让他将那件纯色的短袖t恤给完好无损地脱了下来。
下面的长裤他实在是扒拉不下来,力道稍大一些,就见乔晚腰上的皮肤都被磨红了一圈。
看着那白白嫩嫩的皮肤变红了,yan顿时就急躁起来,指甲一勾。“啪嗒”一声,裤子上的纽扣就被他直接割断线条弄了下来。
没了纽扣的“阻碍”,裤子也被迫脱离了主人的身体。
yan十分心虚地看了乔晚一眼,见她依旧闭着眼沉沉地睡着,赶紧弯腰将地上掉的扣子捡了起来。
他提起那条长裤,将纽扣往裤腰上还扯着几根线头的地方按了按。
“啪嗒!”
纽扣再次掉在了地上。
坏脾气的祭司大人顿时抓狂地在屋子里走了走,最后只能掩耳盗铃地将裤子和纽扣塞到了角落里,眼不见心不烦,就当做小雌性待会儿会不知道她的衣服被自己弄破了吧。
但刚一塞进去,他又扒拉了出来。
仔细地将裤子好好地折叠了起来,又将纽扣放在了原位,他这才重新塞了回去。
干完了“坏事儿”,yan重新站到了木桶前。
桶里的乔晚此时全身已经只剩下两件贴身衣服了。
祭司大人看了看上面连着带子,还有蕾丝花边的小东西,又看了看下面那个一看就很简单的布料,顿时决定先从简单的入手。
他两下就把那小三角给弄了下来,还好奇地看了看雌性那和他完全不同的构造,却没有多做什么奇怪的举动。
因为,头上已经被这身奇怪的衣服弄出了汗的祭司还面临着最后一道关卡。
他紧紧地盯着上面那件单薄的小衣服,面色沉重地伸出手去。
都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没想到,这看上去很复杂的小玩意儿出乎意料的简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这东西自个儿好像就分开了,轻轻松松便这么脱了下来。
yan正要将它放下,却发现乔晚胸口下方被勒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这不过是乔晚的生理期临近,荷尔蒙激素增长,胸口自然会发胀,原本合适的内衣也就稍微勒了一些。加上今天运动量过度,皮肤磨出了红色,这点儿痕迹在她本就白皙的皮肤上看着才明显了不少。
但祭司大人并不知道这些。
他十分严肃地看了看那个“伤痕”,又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小衣服,很是认真地检查了一遍。
这衣服的下摆居然是硬的?
他面色一整,直接用手指将边缝划开了一些,没一会儿就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细长的东西。虽然不清楚材质,但两头使劲儿去按的话,连他都会觉得戳人,更别说是皮肤细嫩的小雌性了。
没了这东西,那小衣服摸上去顿时柔软了许多。
这是谁放进去的?!
yan眉眼间都出现了一丝怒意。
外头那些蠢货不是说过,雄性天生就该照顾雌性,绝对不能虐待柔弱的雌性,否则将会被整片大陆驱逐的吗?
虽说他是个例外,在族中向来是出了名的对雌性不好,但那也只是将她们与雄性一视同仁,没有任何特殊照顾而已,还不至于真的去下手欺负。
但这个小雌性又是怎么回事?
竟然有人敢对她用刑罚!
在祭司大人脑子里已经快要上演各种惩罚措施的时候,躺在木桶里的乔晚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身体温凉温凉的,像是泡在了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里。
这种感觉,让在丛林间奔波了一天的她舒服得几乎要喟叹出声,连酸软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同时,有一种清凉的感觉,顺着那温热的水渗透进了她的皮肤。
原本脚底和手臂上火辣辣的伤口,在这种清凉的慰藉下,渐渐平息了折磨人的刺痛感,变得舒适了起来。
这真是比做一整套的spa还要爽快。
在这样的享受中,连她的大脑都跟着来了个临时的假期,一时之间不愿去想任何事。
不对!
乔晚一个激灵。
她之前不是遇到了两个奇奇怪怪的人,然后被打晕了吗?
而且,她现在好像也太过“放松”了些。不只是精神上,还有身体上的某种放松,那种被衣服束缚着的感觉,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乔晚睫毛一颤,瞬间睁开了眼。
刚一睁眼,她就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想重新晕过去。
在她对面站着一个个子挺拔的年轻男人。
他的个头不如今天在丛林里见到的那位高,但在乔晚眼里也比她高出不少了。块头不算大,没有那么夸张的肌肉块儿,但暴露在空气中的上身却十分漂亮,被晒出了一层好看的颜色。既不白皙到让人觉得奶油气息十足,也没有黑黄黑黄的让人觉得不干净。
是一种健康而好看的白。
大概是外面已经快要天黑了,只留下一点儿黄昏的余光。屋子里也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昏昏沉沉的,看得不算太清楚。
他侧着身子,乔晚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却能明明白白地看见他手里拎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目光呆滞地低头,抬头,再低头,再抬头——
那不是她本该穿在身上的内衣吗!
不只是内衣,她身上的其他衣物都已经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脏得不成样子的鞋袜被放到了门口,纯色的小裤子被丢在一边的竹篓边缘挂着,短袖上衣也同样是这样的待遇。底下的长裤却没了踪影,她眯着眼睛搜寻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看到了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裤子。
不明白这条裤子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待遇,乔晚也没精力去想这些。
她双臂环在胸口,发现水有颜色之后,整个儿都泡了进去,只留下一个脑袋在水面上,怒视着那个不知道看着她的内衣在想些什么的男人。
他听到水声后,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转头一看,发现她醒了。
这男人脸上闪过了一丝心虚,却是偷看了一眼那边单独放着的长裤。
乔晚也借此看到了他的模样。
黑发黑眼,一张脸干净而俊秀,让人忍不住靠近却又觉得莫名的疏远。
这不是沈宴是谁?!
为什么沈宴突然变成这副德行了!
她睁大了眼睛,真不知道这个槽要怎么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