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好了,袁队长说如果公子有什么事,他就要屠城。”“屠城?哼,就凭他?”陆康只哼了一句,仍旧看书,眼睛都没抬一下,“你只管去做你的事。”管家边走出去边频频回头望着陆康,他不知道陆康怎么想的,平时好像很喜欢这个袁公子,如今袁公子失踪了,他似乎一点不着急。鲁肃带上自己和周瑜的二十多名卫士急匆匆来到舒城一座里坊内,叩开一间屋子,开门的人一见鲁肃带很多人来,迎进屋内问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鲁肃道:“袁公子从将军府只身外出,现在处境危险,你这里情况怎样?”“今日将军府休假,施上计昨晚参加宴会回来之后一直在家没有出门,也没见有大批人员出入。”鲁肃松一口气道:“那就好,去交代各哨仔细盯着,施府一有动静立刻回报。”“是!公子。”那人应了一声,立刻出门。昨天鲁肃询问陆康,知道他没有派施畏到丹阳郡公干,鲁肃就确定十有八九是施畏把袁耀身份透露给周昕。鲁肃早就觉得此人阴险,因此和周瑜商议,在施畏参加晚宴结束后派人监视施府,直到袁耀安全离开庐江。好在周氏在舒城内有大量宗族亲戚,很轻易能找到靠近施府的里坊潜伏监视。刚才听说袁耀只身外出,鲁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亲自前来盯住施畏。听说施畏还在府中,鲁肃就感到放心。袁曜刚刚走失,施畏如果真的对袁耀有不轨图谋,他现在也还不知道袁耀单独外出之事。然而鲁肃却不知,其实施畏早已不在府中。肉肆老板张墨原来生活在山中,因为认识不少猎户,经常你能弄到一些珍奇异兽,便到舒城开个肉肆。而将军府常有贵客来访,奴东经常与张墨买肉,二人很快混熟,奴东曾到他家拿过活禽,所以知道他家住址。奴东带袁耀找到张墨家,张墨告诉袁耀,那只啮铁熊被秋林邑焦氏买去,并告诉他秋林邑在城北大约二十里外。“马上去秋林邑,快!”袁耀见里坊内马槽有两匹马,也不管是谁家的,边去解开缰绳便跟张墨说,“就说是将军府借用。”张墨道:“没问题,我马上去跟马主刘大哥说一声。”袁耀和奴东一人一马奔出西门,再折向城北方向的大别山山脚飞驰而去。袁耀虽然发明马镫几个月了,但是普及程度还是很低,绝大部分马主还不知道有马掌马镫这些东西。但是没想到这两匹马全有马镫马掌,看来消息挺灵通,要不然袁耀还真骑不惯了。张墨见袁耀二人离开,便去敲马主刘威的家门,始终无人开门,便只好回家。张墨才刚进门,刘威从外面回来,见马槽中两匹马不见,大惊,去敲距离马槽最近的张墨家。张墨开门见是刘威,说道:“哎呀,是刘大哥,我正找你,刚才将军府一名公子和厨奴借用了你的马匹,叫我帮他们说一声。”刘威眼珠一转,问道:“是哪位公子?将军府有的是马匹,为什么跑来这里借?”张默道:“听厨奴说,那公子是将军府的贵客,厨奴跟我买了一只啮铁熊,那公子不让杀,又来找我买另外一只回去。我告诉他被秋林邑焦氏买去了,他就急急借你的马匹前往秋林邑了。”刘威一把抓住张默道:“那公子可是十五六岁左右,清瘦俊俏的公子?”“是的。”刘威把张墨拉进院内,关上门问道:“这消息还有谁知道?”“只有我知道。”张墨奇怪问道,“刘大哥,怎么啦?”“没什么!”刘威一扬手,张墨只觉寒光一闪,还没明白什么回事,便倒在血泊之中。袁雄来到市楼(汉代市场中央的办公楼,市场管理人员办公的地方,主官叫市长),亮出忠义将军府出入令牌,顺利见到市长。市长翻了一堆竹简资料,终于找到登记在册的肉肆张墨地址,并派了一名佐史带领袁雄等人去找张墨的家。袁雄与众卫士来到张墨家,扣门半天无人应答,袁雄只好令人翻墙入内,却发现张墨和老婆孩子一家三口已被灭门。“公子有危险!”袁雄大叫,“快挨家挨户询问公子线索。”众卫士急忙挨家扣门询问,终于有人说曾见到袁耀和厨奴在马槽里解开马匹出去,但是不知他们要去哪里。“马主是谁?”那人指着刘威家道:“那家。”姜武道:“那家每人,我刚才敲了半天了。”“大公子骑马离开,那一定是出城了,你们分头到四个城门向城门卫士打听,得到结果来这类报告。邱七去向周公子、鲁公子报告。”众人听了袁雄吩咐,立刻散开行动。很快邱七遇上周瑜和邓当,三人率一屯士兵来与袁雄汇合。有过一会儿,包过气喘吁吁从西门跑回来说,西门卫士见到一名少年公子和一个随从骑马奔出西门,但是他们要去哪里却不知道。袁雄将一名骑兵拉下马来,自己翻身上去,对周瑜等人说道:“周公子,你负责这里的指挥,我和正则(邓当)率骑兵出城搜寻。”说完“驾”一声向西门奔去,邓当与数十名骑兵“驾,驾”之声不绝,跟在袁雄后面飞出西门,在舒城东西大道上卷起漫天尘土。然而出了城门,却不知袁耀往哪个方向走,只好分兵数路,边走边向路人打听。却说施畏昨晚参加了将军府晚宴,他以为袁耀此次离开新港后将留在寿春,矿山交给蒋干等人打理,因此认为这是他得到袁耀的最后机会了。今日一早,施畏打算去冶父山郡兵营,他担心自己已被怀疑盯梢,因此扮成去市场买菜的奴婢,用障眼法躲过了鲁肃的耳目,顺利离开施府,召集七八名分散城中的死士来到郡兵营。“子羿,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施畏抓住章弓的手腕说道,“吴景与袁术貌合神离,外人一眼都能看穿。据我的密探报告,数日前吴景曾到新港秘密视察,作为太守,亲自去这种地方,无非是看中了这块肥肉,去打探虚实罢了。只要子羿抓到袁耀,吴景必然在丹阳起兵响应,两家共享新港财富,抵抗袁术,割据庐江和江东,进而驰骋天下,这是不朽伟业啊。当年高祖只一亭长而得天下,子羿难道不如一介亭长吗?”章弓虽不说话,但是施畏发觉他的手臂有些发抖,说明他内心正在挣扎。面对巨大诱惑和施畏的反复游说,章弓终于有所心动了。“子羿,庐江四曲郡兵,已有三曲在冶父山,只需将三曲军侯铲除,庐江就是你的天下。有了袁耀,不但可以跟吴景共享新港财富,我们还可以开发庐江的铁矿。据说袁耀曾在南山发现露天铁矿,他命名为钟山铁矿,只是觉得品位比新港稍低而已,一旦开发,这座矿山便全部属于你,袁耀培训出来的三百名掌握水稻新技术的农人也全部属于你,没有了袁耀,将来袁术凭什么跟你争雄?”章弓的手臂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但仍犹犹豫豫道:“敬之,此事万难,容我再考虑考虑。”施畏见他越来越心动,便道:“好,你再考虑考虑,机会只在须臾之间,过了明天,我们再无机会。”这几个月来,施畏多次给他输灌宏图霸业的思想,描述新港的财富。章弓如今手握庐江一万多兵马,只要有粮有钱,瞬间拉起二三万人马不成问题,难免被说得蠢蠢欲动。如今听了施畏这番最后的劝说,章弓再也无心喝茶,一会儿起来到处踱步,一会儿坐下来频频喝茶,一会儿摇头叹气,一会儿又与施畏商议,总之是有所心动,但是下不了决心。到了下午,突然施畏一名死士入见施畏,对他耳语一番,施畏蓦然站了起来,说道:“立刻集合人马。”那人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施畏拱手向章弓道:“子羿,告辞!”章弓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敬之,何事?”“子羿,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袁耀只带两名随从前往秋林邑,这个机会你不要,我要。子羿如果想要拦我,现在就抓我去给陆康。”。施畏说完,往外欲走,章弓又一把将他拉住,咬咬牙说道:“敬之,你去把袁耀拿来,我把这里的问题解决掉,今晚一同进入舒城,如何?”施畏拱手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