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咸鱼快乐

他这人不怕疼,不怕死,不怕权贵,不怕折磨。是个真真正正的亡命徒。

陆孟是看着向云鹤稀奇,没顾得上乌麟轩。

向云鹤恭敬对陆孟说:“奴才的一切,都是拖王妃的福。”

“哪有,是你自己有能耐!”陆孟摆了摆手说:“来人啊,给向……你现在升什么官儿来着?”

“内务堂副总管。”向云鹤说。

“来人,给总管大人看坐。”

“是副总管。”向云鹤又说了一句。

陆孟一摆手:“你早晚是总管。”

剧情里就写他往后是后宫之中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不是为了原女主角做了太多事,被乌麟轩忌惮,他不会死。

陆孟什么事情都不要他做,他应该不会死。

想起乌麟轩,陆孟猛地回头,就看到乌麟轩站在那里玩儿川剧变脸。

陆孟连忙转身,拉过乌麟轩说:“哎呀,王爷你来,我忘了跟你说了。”

“这个人,就是那时我中秋宴进宫,救下来的那个险些被杖毙的宫人。”

乌麟轩了然,原来是这层关系。救命之恩啊。

陆孟拉着乌麟轩走过来,给两个神色各异的人介绍。

“自己人。”陆孟说。

陆孟一说自己人,向云鹤立即躬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建安王行礼。

“奴才见过建安王。”

乌麟轩下意识冷笑。方才在外面,这人还言语不激烈,却态度很强硬。对他哪有半点恭敬?

乌麟轩眯了下眼,现在明白了,在这个太监面前,建安王妃的面子比他,甚至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扔在地上没打开的圣旨和太后懿旨。

把冷笑收回来了。

比延安帝和太后还要大。

有意思。

乌麟轩说:“向总管坐。”他也顺着陆孟的话,直接叫总管。

向云鹤坐下,脚边圣旨和太后懿旨,就在那里扔着。没人去理。

陆孟让人给几个人上茶。向云鹤喝了一口,才又说:“太后命奴才接王妃进宫,想要给王妃做局。让王妃在宫中失德,再胁迫王妃,替四皇子求情。”

“因为王爷手中攥着四皇子的命,太后忧心不已。召见王爷几次,都不见王爷松口,这才想出了从王妃身上下手的主意。”

向云鹤字字句句都如炸雷。

若是方才乌麟轩还怀疑这向云鹤,说不定是个两边倒的墙头草。现在算是明白了,他确实是自己人。

太后那点阴谋,三言两语被他点破。

“啊?这么损啊?”陆孟按着自己心口,虽然人没去宫里,但有点后怕。

她说:“你就说我重病不起,眼看着不行了。去不了皇宫。”

她才不去!

“王妃切莫自咒。”

向云鹤说:“奴才自然想好了说词。此次前来,就是希望王妃,王爷,提前有个应对的准备。”

“四皇子得知了王爷手中证据,正在把人送走遣散。王爷和王妃需要谨防四皇子反咬一口。”

“你胆子还真大。”

乌麟轩看着向云鹤说:“太后在后宫只手遮天,你若是开罪了她,还想活命?”

“对啊,”陆孟说:“四皇子的事儿王爷肯定都有对策。你可别因为我把自己搭进去,我不需要你用命偿还什么恩情啊。”

向云鹤听到陆孟这样说,心中感动正如暴雨狂风。

他没忍住,就泄露了那么一两分,看着陆孟的眼神过于柔和。把乌麟轩给刺到了。

乌麟轩的面色一冷。

向云鹤视若不见。

说:“王妃放心,奴才不会死。”向云鹤起身,再度对着陆孟躬身跪地,说:“奴才会留着命,侍奉王妃到死。”

乌麟轩默默磨了下自己的小犬牙。

他不想拉拢了,他想要把这阉货给杀了。长得妖里妖气的,比岑溪世还不像是好东西!

陆孟到现在也不习惯这个世界的人,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

见向云鹤跪地,立刻说:“你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反正我不用你牺牲,大不了我就进宫一趟,太后逼急了,我就装昏。”

“不需王妃去宫中,奴才会和太后说明。”向云鹤最后对着陆孟和乌麟轩行了礼。

又说:“奴才备了一些薄礼,已经命人候在了建安王府后门。是奴才对王妃当日搭救之恩的感谢,希望王妃不要推辞。”

而后向云鹤将那盏茶都喝了,这才告退。

人前脚送出了王府,后脚向云鹤送来的那些东西,就搬进了陆孟的屋子。

乌麟轩亲自送了向云鹤回来,就看到了陆孟正打开了大箱子。

然后乌麟轩的表情微变。

这些……小玩意?

乌麟轩伸手摸了摸最上边儿的被子,哼了一声说:“这进贡蚕丝,乃是延安帝特供。只有他自己能用,连宫妃和太后都没有份儿。”

“这金樽琉璃盏……价值连城。头些年宫宴宴请异国使臣的时候,才用了那么一次。延安帝平时自己都不敢用,怕人说他奢靡无度。”

再翻翻,底下的东西没有太过火的。

但是大部分都是世间难求,宫中也不太用得上的。压在宫中库房,皇帝都未必记得的好东西。

乌麟轩冷笑:“你还真是得了一个极致护主的狗奴才。”

陆孟听着乌麟轩这话,总觉得不对味儿。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这才说:“王爷,他只是感念我救命之恩,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色。”

“啧。”陆孟用胯骨撞了一下乌麟轩说:“他是个太监啊!”

“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乌麟轩皱眉。

陆孟:“……他是个太监。”陆孟又重复了一遍。

乌麟轩动了动嘴唇,没再说什么。

太监怎么了?玉如意在他眼中都不是好东西了。

“这些东西都很稀罕吗?那我能用吗?”陆孟说:“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吧?”

陆孟这样一问,满心都是关切乌麟轩的意思。

乌麟轩那点压不住的酸味儿,立刻就散了不少。

他看着陆孟的眼神柔和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可以用,被子套起来用。除了那个金樽琉璃盏。其他的都能用,但是不能卖。”

陆孟喜笑颜开,她就喜欢好东西!不能卖摆着也开心。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陈远低声来报。

陈远被揍完了,面色惨白,走路都有些不稳。

进屋之后,和乌麟轩在门口轻声说了几句话。

陆孟忙着看她新得的好东西,让人去换被子。根本就没听。

她让人把漂亮的东西都摆出来,值钱的好东西,她见了就高兴。

乌麟轩和陈远说完了话回来,神色就又有些不悦。

陆孟挑眉看他,没问,但是眼神很明显——你又怎么了祖宗?

乌麟轩顿了片刻,对陆孟说:“你可知道,向云鹤用什么方式回禀太后,没能将你带进宫?”

陆孟摇头。

乌麟轩说:“他人出了建安王府,马车没走一条街就翻了。”

“他受了伤。我若没猜错,他会同太后说,建安王妃在入宫途中遇刺重伤。”

陆孟表情一变。这向云鹤未免有点太豁得出去了。

乌麟轩不悦,但还是先给陆孟解释,“这样一来,不是你躲着太后不见。是太后折腾你,把你折腾出了事儿。”

乌麟轩说:“让延安帝知道了,我四弟那点儿破烂事儿,就不用我捅出去了,延安帝自然会知道。”

“这个向云鹤,七窍心肝,蛇蝎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