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麟轩对陆孟说:“他和我二哥有点像,毒蛇一样,连自己都豁得出去。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样的人,你以后少同他来往吧。”
陆孟说:“我本来也没想和他来往啊,不是把人介绍给你了?”
“若不然我也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得和他相熟了。”
陆孟伸手砸了一下乌麟轩的肩膀,说:“我这么为王爷着想,王爷也七窍心肝,不会看不出吧?”
陆孟说:“他心思再怎么厉害,还能厉害得过王爷?王爷定能压得住他。”
“他这一翻车不是为我啊,是为了向王爷投诚呢。”
乌麟轩抓住了陆孟砸他肩膀的手,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你说的话当真吗?”乌麟轩说:“你是想要本王用他?才会同他熟稔?”
乌麟轩不是没想到这层。只是没敢信。
他的王妃向来只顾自己。光是乌麟轩知道的,她送刀给封北意,根本不是她说得那样,为他而送。
更别提岑家那时候,她也没替自己拉拢过岑戈。
她竟是……会替自己着想了?
陆孟笑着,心说我不介绍,你们很快也会勾搭到一起。
剧情里向云鹤本来就是乌麟轩的人。只不过向云鹤不光忠于乌麟轩,还忠于原女主。
陆孟顺水推舟做人情的事儿。
她点头,对乌麟轩说:“我觉得他很有能力,也很懂感恩。我那时候顺手救他,他便一直记到如今。秋山夜雨山体滑坡。也是他带人找到的岑溪世。”
“猎场的事,岑家肯定会记他一份恩情。这个人又在后宫如鱼得水,我觉得他如果为王爷所用,能帮得上王爷。”
陆孟说:“他用这么短的时间坐到这个位置,王爷在宫中虽然有人,但肯定不如他好用。”
乌麟轩眼睛发亮。这人他确实想要,但是他以为拉拢需要机会,甚至是需要制造机会,先让他跌落,再伸出援手。
却没想到,这人竟会是他的王妃送到他手中。
陆孟见他眼神狼似的亮,想了想,又给自己留了一些退路,说:“但是一切看王爷吧,王爷觉得合用就用。”
陆孟伸手抱住乌麟轩,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只盼王爷若无论用他还是不用,都不要伤及他的性命。若他挡了王爷的路,我会要他让开的。”
乌麟轩笑了。
“你还挺在乎他?”
陆孟一闻,这气氛不对,又酸了。
她无奈坦诚说:“他是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陆孟说:“我身如浮萍,本来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但他是我误打误撞也好,拼尽全力也罢,救下来的第一个人呢。”
陆孟仰着头,看着乌麟轩说:“王爷你能理解那种,自己亲手护住什么东西的愉悦吗?”
乌麟轩当然理解。
他要做皇帝,就是要将一切他想要的都抓在手中。
虽然乌麟轩在陆孟和向云鹤交流的时候,极其不适应那种被人忽视,被人不恭敬不捧着的感觉。
但是他现在已经彻底被陆孟一番话,烫平了心肝。
他这个人,只要最终结果是他得益。他不介意这些益处,是来自他的女人。
就像猎场那时,他能最快接受自己的王妃驯服战马。而不像那些世家子,死鸭子嘴硬,不肯接受女人比他们强。
现在他也能接受自己拉拢不到的人,他的王妃轻易就能驱使。
乌麟轩若是生在现代,哪怕从小白脸起家,也是能最终登顶的一个。他是可以心安理得吃软饭,并且利用软饭最终吃到满汉全席的人。
在他看来,反正他的王妃都是他的。
“行吧,既然是王妃推荐的人,那本王自然善用。”
乌麟轩笑着说:“我让人把要处理的事务搬过来。”
他说完开开心心去布置自己的书桌了。
陆孟没想到说通他这么容易。又开始感叹,他这性子,刨去狗的那一部分,是真挺好。
他骄矜,多智,却也能听得进去好话。陆孟这个事业粉,越发觉得这样的男人,他不当皇帝,谁当皇帝?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快乐了。
两个人同吃同住,乌麟轩身体越来越好。他们之间相处的也越来和谐。
乌麟轩偶尔逼陆孟识字,陆孟一边学,一边摸鱼,急了就泼乌麟轩一身墨。
乌麟轩夜里伏案,谁也不敢劝,陆孟每次都是直接揪着他睡觉。
吓唬他,“眼睛再发展下去,是会瞎掉的。”
一开始还揪衣领,渐渐变成揪耳朵。
乌麟轩最开始觉得没面子,还生气过,但是很快就习惯了。他确实也需要有个人,在他累了却不敢停下的时候,强迫他停下。
他照旧在外面搅弄风云。四皇子的事情果然提前败露了。
太后还以为是自己的决策出了问题,愧疚的险些驾鹤西去。
四皇子被皇帝一怒之下拘禁皇子府。姬妾全部发配充军,只留几个年老的家仆伺候。南疆百里王的残部也在慢慢清洗拔除。
二月十日,六皇子和永乐郡主的事情败露,文山王舍弃永乐郡主想要出皇城,却被扣下。
二月十四,六皇子靠山太尉大人引火烧身,“虎毒食子”断臂求生,六皇子暴毙宫中。太尉告病不再上朝。
二月十八,南疆清除百里王残部的奏报,和长孙纤云给陆孟的回信一起送来。
信到了王府的时候,陆孟正在午睡。
乌麟轩让人把信截下,看过了之后,久久未言。
不能成孕的无色无味的毒药是真的。但那不是药,是蛊毒。
信中槐花解释,那是一种死蛊,被剥离了生.殖功能的死蛊。
这种蛊进入人体之后,便会疯狂蚕食掉宿主的繁衍通道。过程无痛,但不可逆。
等到宿主丧失了繁衍能力,死蛊便会因为暴食死去。不拘男女,都是一样的作用。
槐花再三叮嘱,这种蛊入口便没有回头路。要王妃千万三思而行。
也就是说那一碗鸡汤入口之后,吐出去也没有用。
乌麟轩拿着书信,临窗盯着太阳洒满的暖黄色窗扇,好久没动。
他真的失去了孕育子嗣的能力。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些什么情绪,或者利用这件事做点什么。至少是激起他的王妃的愧疚之心。
但是他坐在书桌旁,回头看着她躺在贵妃榻上的睡颜。心中什么波动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吵醒她。而是将信撕了。
又提笔,模仿着槐花的字迹,端端正正写下:“此药对男子无作用。”
陆孟睡了一觉,下午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书信,高兴得很。
“对身体没影响!”陆孟就差在屋子里跳了。
“你没事儿!”
乌麟轩也笑得很开心。他令太医赶制了一批有苦味儿,但作用只是补身体的小药丸。
交给陆孟告诉她:“这种避子药是太医院最新研制,随便吃,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陆孟虽然没喝成槐花那个药,很遗憾。但准备等到以后有机会,槐花跟着长孙纤云回来皇城,她再要槐花做一次!
二月十九,春分。夜。
陆孟手指从床幔伸出来,攥着床沿边上,松了紧,紧了松,最后无力垂下。
洗漱过后,陆孟转到床里睡觉的肩膀,又被乌麟轩扳肩膀转过来。见他吻下来,陆孟掐住了他的下巴。
“快亮天了,你不上朝了?就算没有梨坏的地,地老是翻来翻去,也要干旱的。”
“我已经充分地感觉到了王爷威武无双。”陆孟说:“睡一会儿吧。”
乌麟轩一身水汽,长发垂落,发尾扫在陆孟脸上。他居高临下,俊若天神,眼如魅魔。他笑着把补药的小药丸,赛她嘴里一颗。
然后说:“索性都要天亮了,距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
反正也不会成孕,这件事就彻底变成了享受。
陆孟迷迷糊糊笑了,当然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怕大老板纵.欲过度,君王不早朝不是?
很快,陆孟就只能想电视剧动物世界里面,那句比较经典开场白。
春天来了。
又到了动物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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