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碰到啥大事了。照小姐脾气来说,要是小事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将将差点把洗笔水当茶喝了,何曾见过小姐这么糊涂过?”娇杏愁得在屋里子踱来踱去,帕子都拧成一股麻花绳了。
“杏儿,你都晃得我头晕了。你不是说小姐是出去打听那事么?会不会那二人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所以……”张妈犹犹豫豫,这断言怎么也不敢往深了说。
张妈这话一出,娇杏心里炸起一声惊雷,脚下一软,人差点跌倒在地:“张,张妈,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声音碎成一节节的,又抖又急又怕又担心,眼眶的眼泪也慢慢聚集了起来,忍着不肯落下来。
“杏儿,杏儿,你慢点,别急,事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差。你信我,如出了大事,小姐一定会安排我们先走的。”张妈一把撑住杏儿,“往日就属你你最机灵,你若脑子犯糊涂,哪个还能替小姐分担一二?”
妮儿年纪尚小,又不知这里面这些事,只是看着原先亲厚的三人乱成了一团,自己立在屋当中,不知如何是好,只晓得眼泪啪啪往外蹦。
“妮儿擦把脸,别让小姐看出来。快快替小姐打了水,让小姐洗洗澡,解个乏,脑子就缓过来了。先伺候小姐把饭吃了。”张妈人虽说没念什么书,懂的都是些粗理,可数千年底层人有底层人生活的套路和法子,有时候未免不是另外一种解决事的法子。
妮儿先送了饭菜,复又下楼拎了热水,没一会楼上传来俩人说话声。这妮儿也算是机灵,说话嗓子又脆又大,一点也听不出来异样。
“那张妈,我得先出去一趟。若小姐问起我,您就说我去北街买她最想吃的冰皮糕点了,若晚了时辰,就再寻个理由。”娇杏低声交代着,边张望着二楼的情形,从门边闪了出去,一路贴着墙根跑了出去。
张妈折回屋里,发了会呆,又看了看楼上没什么动静,才进了厨房,准备着晚饭。
待娇杏匆匆赶回翁家,晚饭桌子已经铺上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啊?”初夏吓了一大跳。这娇杏该不是打架去了吧?整个人一看就是从外面跑回来的,满头大汗,气都没有喘匀。
再看看裙子,裙摆沾了不少的尘土,头发也不大整齐。
“小,小姐,给您买了您最爱吃的冰皮糕点,今天这糕点生意太好,好不容易抢了一份。您尝尝看,先消消暑,怕您胃口不好。”娇杏挤出一个笑容,邀功似的递上糕点,等着初夏夸她。
“你手怎么了?”初夏接过糕点,放在桌上。
娇杏一看,遭了。刚才跑得太急,在路上摔了一跤,为了不让糕点摔坏,手在地上蹭破皮了。
“这啊,没事没事。‘云上鲜’生意太好,人太多,被挤倒在地,幸好糕点没事,不然小姐要问起来,我可没法交代了。这天瞧着都要黑了,想再买块完整的糕点恐怕是买不着咯。”娇杏说些逗趣话,打着马虎眼。
“那你还不去洗洗,个姑娘家家的,还不稳重些。”张妈出言训了她几句,转头对妮儿说,“你可别跟她一样,整日没个正行。”
妮儿笑了笑,露出一双月牙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