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谈话声由远及近:
“陛一直知道此事,以前也未见阻止。”慕薇凉疑惑着开口。
“是凤仪公主,”身旁的婢女答道:“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公主在陛下面前提到了您和世子争执一事,故而陛下起了疑心。”
慕薇凉脚步一顿,冷笑连连:“呵,她病好之后倒是手段见长,不见了以前的蠢样,知妙,你当初就该亲眼看她断气了再走,平白留下这么一个祸患。”
知妙立时跪下:“娘娘恕罪,是奴婢办事不利,但公主尚才十五岁,又被陛下和皇后宠得不知世事,想来那番话只是巧合罢了。”
慕薇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那可未必。”
秦宁醒来后虽然还是那般骄纵无礼,但某些举止着实怪异,连着性子也变了不少,焉知不是有何奇遇,毕竟她自己便是身承奇遇之人。
“娘娘,公主是大靖福星,陛下最疼爱的女儿,若接连遇害,陛下必起疑心,到时候彻查下来,连累了您反而不好,况且陛下已经从御影司调了影卫去她身边保护,咱们再想下手,恐怕是难了。”知妙理智地分析道。
慕薇凉绞紧手里的绢子,恨声切齿:“就是她这福星,害得我国破家亡,她跟本就不该降生,早晚有一日,她必死无葬身之地!”
知妙惊惧地瞧了瞧左右,压低声音道:“主子,这话您放在心里就好,何苦说出来,若叫人听去……”
“怕什么,这儿偏僻无人,能有谁听到,即便真的听到了,我自有办法哄好陛下,只要陛下不信,真与假,又有什么重要的。”慕薇凉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罢了,去承德殿吧,旧部的人联系得怎样了?”
“都搭上线了……”
她们渐渐走远,谈话声也越来越模糊,秦宁眼底阴霾满布,原来早在这时,慕薇凉便已蓄意谋害她了,是啊,慕薇凉恨毒了大靖,恨毒了秦氏一族,怎么可能容得下她这位大靖福星?
就连沈夜,心头亦是一震,他只知公主后来变得阴鸷狠毒,却不晓竟是从此时开始,便被人算计了个干净,恍然想起她跳崖时含泪含笑的双眸,不禁对眼前少女升起一股悲悯之情。
“公主,她们走远了。”他微微垂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哑深沉。
秦宁忽而抬头,目光泠泠如水,仔仔细细打量着他星空般深邃墨眸,似笑非笑:“你在可怜我?沈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们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她抬头的瞬间,鼻尖堪堪相碰。
沈夜稍稍偏头:“公主多虑了,此洞太过窄小,属下担心公主身体不适。”
秦宁却轻笑了一声,眸中雾霭尽数散去,一双纤纤细手攀住他肩胛,轻轻踮起脚尖,歪头循着他的薄唇,直直印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亲吻!
沈夜不可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秦宁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可她毫不在意,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她明亮的眸子上下扫动,挠的他心痒不止。
她伸出粉舌,围着他的唇舔了一圈,觉得味道颇为不错,正想深入内里时,终于被反应过来的男人阻止住。
他错开脸,呼吸沉重,剑眉轻拧:“公主已至及笄之年,应当明白男女大防,此等事与您未来夫君做才妥当。”
秦宁笑意盎然,得寸进尺地搂住他脖子:“可我只想和你做啊~”
他果真比她想象中更为美味,不枉她觊觎许久。
“公主慎言。”沈夜眉头皱的更深了,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秦宁一只手缓缓向下,摁在他胸口,娇媚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何要慎言,你既说此事只有夫妻才做得,那我便嫁给你,如何?”
沈夜一愣,脑中蓦然闪过数日前的场景,那时,在云景坊,她亦对着贺谨之笑意吟吟:“我嫁与你如何?”。
颊侧潮红渐渐褪去,眼底是不为所动的清明:“公主天潢贵胄,属下着实不配。”
见他这般心如磐石的模样,秦宁深感日后长路漫漫,幽幽叹了口气,直起身正准备出去,可沈夜遽然将她往怀中一收,秦宁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他便徒手抓住一只硕大是蜘蛛狠狠摔到岩壁上。
秦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将小脸埋入他脖颈间,沈夜不再犹豫,揽着她往外走,不一会儿便远离了洞口。
“没事了。”他沉稳的声音响起,看着瑟瑟躲在他怀里的少女,终究没有推开。
秦宁心有余悸,旋即霍然变色,抓起他的手急切道:“你方才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沈夜紧凝着她,微微抿唇:“属下无事。”
秦宁松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常:“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