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宋汀兰这样解释,“爹,我都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他们更恨吗?原来我倒是不争不抢过,可你看有用吗?还不是助长了他们更嚣张的气焰?爹,您别担心,儿臣心里有数。儿臣这次真的长大了,以后就由儿臣来守护爹,保护爹,您就等着漂漂亮亮地做太君后吧!”
常雪修听得那个舒服啊,从头到脚每一个汗毛孔都熨帖。
等宋汀兰和柳一舟走了,常雪修抱着桂嬷嬷又痛哭了一场。
“桂啊,我闺女长大了!这回真长大了!”
桂嬷嬷这回没劝,也陪着一起哭,“主子,今天就哭这最后一回啊,以后咱再不哭了。咱就等着享太女殿下的福了!”
这么多年了,他们受了多少不能说的委屈,被宋汀兰今天在御书房这么一闹,好像都发泄出来了。
“主子您当时要是也在现场就好了,就白贵君和二殿下那脸色儿都让您半年夜笑醒了。”
“去,低调点儿!说正经的,以后在这后宫里就更得小心了。白贵君什么人,太女殿下不了解,我和你还不了解吗?他如果是个手腕儿差点的,都不可能得宠这二十来年。”
“是,殿下,奴才晓得了。”
桂嬷嬷要退下,却被常雪修又叫住。
“内什么,你等会儿再走,你再跟我说说当时的经过,尤其是那两人的脸色儿。”
“……是。”桂嬷嬷哭笑不得的又回去说了。
君后殿这边其乐融融,贵君殿那边就是一片兵荒马乱了。
“宋汀兰!她怎么敢如此对我!她怎么敢!”
咣当,宋汀玉摔了桌上的茶碗还不解气,又一脚踹倒了桌子。
一屋子的宫侍嬷嬷莫不低着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
“都退下!”白贵君心里也有气,但他到底年长,还能压制。
等屋里侍候的人都退干净了,他这才继续说道,“玉儿别急,也别气,她就能替你明天去御书房做事了又如何?过去十几年就没长过的脑子还能一下子就长出来?你且等着看吧,往后有的是她闹出的大笑话呢!”
宋汀玉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她不需要有脑子,只要她身后的人有脑子就行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今天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人支的招儿?”
“不然呢?她被砍中了一刀,失忆也就罢了,还能破天荒的开了窍,突然变聪明吗?你看她今天的表现,不仅把我们的面子和里子都削了,就连母皇陛下不也被她架了起来?”
一想到宋博雅果然如宋汀兰暗示的那样更爱这个皇位,宋汀玉就气得火冒三丈,她一个转身又把旁边的落地大花瓶给踹翻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那可是女皇陛下特意赐的!”白笑函急急过去查看,可他还能怎么办?花瓶已经碎了。“这可坏了!这可坏了!”
白笑函绕着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转圈急,“你母皇陛下来我这儿的时候最多,如果让她发现了花瓶碎了一定会很生气,她要问起来我可怎么说。”
宋汀玉也就慌了一下,很快就有了主意,“这一天里,宫侍嬷嬷的进进出出这么多趟,有个不小心撞了摔了的,不是很正常吗?你慌什么慌!”
白笑函吓了一跳,“玉儿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栽赃陷害?为了你,我平时多注意这些小细节你不知道吗?我连最低级的扫地奴才都能给个笑脸,你现在让我把事儿赖到他们身上去?”
他是奶娘之子出身,他非常清楚自己缺什么,没有什么。所以他从不跟像常雪修这样的大家之子比气场。他就擅长温柔小意,他就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对宋博雅温柔,对同伴温柔,对下人也温柔。
就凭着这一点,他得以盛宠二十年都不衰。
他也是这么教导宋汀玉的。因为宋汀兰的脾气很跋扈,所以他希望宋汀玉在性格表现上也力压宋汀兰一头。
结果现在宋汀玉却让他去陷害下人?白笑函突然有一种不认识宋汀玉的感觉了,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置别人的性命于不顾了?
这事儿要是奴才干的,那奴才还能活得了?他的女儿怎么这么残忍!
宋汀玉一看白笑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这是觉得我残忍了?你这就忘了我们今天遭遇了什么?”白笑函的温柔在别人眼里是和善,在她眼里就只是软弱,“你的人被宋汀兰当众打了,你还得上赶着给人下跪认错,最后连我都受了连累,那你觉得宋汀兰她残不残忍?她都要逼死我了,我还得继续好脸感谢她吗?”
在宋汀兰不反抗的时候,宋汀玉早就习惯了那个不学无术,没多少威胁性的宋汀兰。现在人家奋起反抗了,宋汀玉根本接受不了。在她的概念里,宋汀兰就得那么一直废物下去。
现在废物不想废物了,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宋汀玉陡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她身后肯定有人支招了,依我分析,只能是那个把太女府搅和的乌烟瘴气的什么柳正君。能逼得宋汀兰把常灵玉都给休了,这个柳正君的野心可不小呢。”
“你要干什么?”白笑函心惊胆战的,“你别胡乱做什么手脚啊!你得知道,你母皇的心可一直在你这里的,她最满意的就是你大气懂事的表现。你可别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手段,回头扳倒宋汀兰不成,再把自己搭进去。”
“行了,您别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宋汀玉这时哪里还听得进去白笑函的劝解,今天从宋汀兰那里受来的屈辱已经让她气到没了理智。
她甩手就走了,只当后面频频叫她的白笑函的话是耳旁风。
白笑函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他哪里是在怨恨宋汀玉残忍啊,他是在担心当宋汀玉残忍的这一面暴露于人前之后,宋汀玉就更难从宋汀兰的手里夺权了。
当晚本来都说了一家三口一起吃个饭,这回也吃不成了。宋博雅原来不来的时候还派张贵过来通知一声,这次可倒好,白笑函枯等到了半夜,连张贵都没等来。
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消息传出宫的时候,朝中部分敏锐的大臣就嗅到了一股子大夏国要变天的意味。
站二殿下的人自然就紧张起来了,但一直坚定站太女的人可就恨不得普天同庆了。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稳定!一代皇室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血统!
只有皇家继承大统的人血统纯正,这才足以稳定朝纲;朝纳稳了,这大夏国才会稳。
原来宋汀兰不学无术,拥护血统和稳定的朝臣不是不上火。但再上火也不能推翻不是?大夏国建国至今,历代都是女皇和君后的长女继承大统。如果这次因为宋汀兰不靠谱就换一个人的话,那以后呢?是不是每一代都会见样学样了?那大夏国还能稳吗?
所以这一部分朝臣宁可做下了以后为大夏国家死而后已的心理准备,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让二殿下竞争上位的。
二殿下的才华有目共睹,他们也欣赏,但谁让你先天血统差那么一截呢?只要宋汀兰不死,那么宋汀玉就是才华盖世,这辈子也顶多做个可以参与朝政议事的实权贤王。
这大家心里都做好了即将迎来一个昏君的准备了,结果你宋汀兰突然又上进了?好,好啊!
不少人晚上睡觉都没睡好,各自摩拳擦掌,准备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少主子弄一个开门红的。
结果到了第二天,在班房里早早就到了的众大臣却发现,太女呢?为什么还没来?
有人就说了,头一天嘛,可能不适应,迟到也是可以理解的。
大家纷纷点头附和,对对对。
然后等上朝的钟声敲响了,宋汀兰还是没到……
有人脑筋一动:肯定是先到朝堂上等我们了呗。人家是太女,跟我们能一样吗?还用得着在班房先报到?
对对对。大家又附和着上朝去了。
结果到了朝堂上一看,女皇陛下都出来了,宋汀兰依然只影皆无。
众人:……
伤害辣么大。
此时的宋汀兰干什么呢?还在被窝里赖着呢。
昨天表现好,再加上跟柳一舟在君后殿里也打破了零舌吻记录,天时地利人和,得意不行的宋汀兰哪还忍得住自己伸向柳一舟的魔爪。
回太女府后,饭都没顾上吃,她就跟柳一舟滚床上去了。
她没有记忆,但别人有啊?姬笑笑早就打听过了,在大夏国,方方面面都以女为尊。这夫妻夜生活自然也包含在内。
只要一想到娇羞的雍局被她压在身下酱酱酿酿,姬笑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真的太期待雍局剪辑相关片断时的表情了!
会一样羞不自胜呢?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高冷默然?
在跟人滚到床上前,姬笑笑的志气说有天高都不过分。她还在心里提前准备七个体位,用不用得上另说,至少足够随机应变了。她甚至在脑海里提前预演了一下整个过程,想着雍先生什么表情她该怎样应对,雍先生叫到什么程度她才应该发起冲锋。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现实打脸就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刚开始她就没有能压过人家!她反被人家压得结结实实!
她突然想起来发生在君后殿的舌吻了,面前的小娇羞小可爱可是一吻就能秒变霸道总裁的主儿。
事实证明她这个时候的觉悟还是非常精准的。
她幻想中的被压雍局连个片断都没出现,人家全程霸道总裁范儿在线。前戏冗长,体位丰富;节奏熟练,坚韧不拔。
姬笑笑还想反攻?不存在的。她光用剩余的理智去支援喘气都要忙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