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张遥部不得不再发动一次攻击,撇开右部去追击残部。
事情被袁樵料定了,他也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公主没有了音讯。
又过六十日,到秋天凉气已很重的时候,才先接到了右部的消息右部可汗那位堂弟都尉请求内附。紧接着,才是张遥的捷报。袁樵将这两件事紧急送往京城,并且毫不客气地提出趁这机会把公主接回来吧挟大胜之威,想必办起来容易一些的。
桓嶷很快批复可。并且夹了一张小条,上面写着淑妃病笃。这条消息当然是假的,但是接个公主,理由足够了。桓嶷也受够了总腻腻歪歪当断不断,索性也不要脸了,先把人骗回来再说。
袁樵心领神会,派出人去联系右部,至少张遥应该能够遁到右部的踪谜。一面紧张地安排内附事宜,一旦内附,必有一部分人是安置在左近的。荒地多的是,怎么安抚是需仔细的,否则容易把好事变成坏事。好在他手下的人也算历练出来了,虽然除了幕府里的属官没动,辖下的州县长官都转了一圈,已不是当初宋义那一批人,却也使了好几年,都算是熟手。
一面又要准备欢迎凯旋的将士,袁樵安排张遥先归,都尉后至,这样安全上也能有保证。对都尉的理由也很正当需要准备安置诸位的地方。袁樵的办法是,临时征用榷场,那里房舍、场地都是现成的。又因为常做大宗的牛羊马匹等的交易,也有足够的地方存放部族携带来的重要财产牲畜。
一切安排妥当,先接到了张遥。张遥意气风发,见到袁樵却很乖巧地跳下马来,带过兵的都知道,一个不拖后腿的主帅是极其难得的。他比袁樵年长,但对袁樵却极客气恭敬,甚至有几分信赖。见了袁樵,张遥嘿嘿地笑“都督,您看谁来了。”
袁樵往他身后一看,大吃一惊“美娘咦白铭呢”
美娘道“可汗过世了,公主在都尉军中,御史陪着他。”
淑妃娘娘不用“病笃”了。袁樵众人面前不好说难听的话,只说“回来就好,去看你母亲吧,她很想你。”
“是。”
两个小姑娘十年青春耗在塞外,也不知道她们收获了什么,梁玉没有马上就问,只是说“香汤已经备下了,迎了公主,你们换上衣裳,精精神神地回去把头抬起来”
“是。”
此时距上次梁玉与阿鸾见面也过去了十年,彼此的相貌也都有了些微的变化。一打照面,阿鸾便落下泪来,握着梁玉的手说“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梁玉也哭得泪人一样“可算让我再见到公主了。”
两人哭得仿佛离散多年的亲骨肉,实则都明白,这份情并不深,做给别人看的成份更大些。看的人却都感动了,连都尉都劝道“已经见面了,以后就只有笑,不必再哭了。”
他说的是番语,阿鸾回了一句“让我把最后的眼泪流掉。”又要给梁玉翻译一下,梁玉已经很熟稔地说“太高兴了也是会哭的,我以后恐怕还是要哭几场的。”
阿鸾微愕。
待哭完,袁樵那里先散酒肉与将士,又处理报功、抚恤、安置内附百姓、安排都尉上京面圣等事。梁玉将眼泪一抹,把阿鸾与美娘拉了过来,道“咱们里面说话。”
入内之后,阿鸾重又换上了宽袍大袖,一时竟有些恍惚。美娘小声对梁玉讲了“可汗已经死了,公主把部众都带了来,令都尉暂管。”
“什么”梁玉微惊,“这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