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脱了鞋袜,周行朗又去洗了个手,忍得很辛苦的路巡把领带缠到了脖子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继续装醉。
周行朗一出来,就看见他一副要被勒死的模样,只好跪坐上去,一手托着他的脑袋,一手轻轻地把领带给他解开,还给他松了两颗扣子。
感觉到喉结处的手指,路巡呼吸不由得重了些,裤子紧绷,想把他拉到床上来,想弄他。
周行朗还以为他是太热,但是又担心空调温度太低他会着凉,所以只是把温度调到了二十三,接着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正打算要走,床上人又不乐意了:“水……”
周行朗停住脚步。
“我要喝水……”
这回听仔细了。
去给他接了一杯水,但不知道要怎么喂,周行朗只好用两个枕头垫起他的脑袋,然后把水杯靠在路巡的嘴唇上,用手指分开他的嘴唇,把水往他嘴里倾倒。
水进去一小半,漏出来一大半,周行朗忙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去擦漏到他下巴、脖颈处的水流,路巡这时已经忍耐得快要爆炸了。
笨蛋,你不知道用嘴喂吗?!
可周行朗是真没这个意识,路巡配合着喝了一点,折腾了他十几分钟,又开始耍无赖:“热,我好热……”
周行朗一个头两个大,从来不知道喝醉酒的人这么难搞,他真想撂下不干,但责任心不允许他这么做,更何况自己之前出现同样状况时,路巡也这么帮过自己的。
艰难地帮他把外套脱下,周行朗看见他热得开始拽裤子、开始蹬腿,但是因为皮带的缘故,裤子根本拽不动,他只好亲手帮路巡把皮带扣也给解开了。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什么,不敢给他脱,连忙撤了手,把空调又调低了几度。
路巡不允许他走,直接把他给抓住,他抓的是手腕。
他的手很热,周行朗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和体温,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分外的滚烫,他坐下来,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指。
他心里不高兴,上次周行朗这么抓他的手指,他就留下了,为什么这次自己这样做,他却能忍耐住?
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紧接着,路巡感觉到他给自己盖被子、掖被角的动作,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周行朗没道理不喜欢他,要真是不喜欢,可就太没有良心了。
自己忍得这么辛苦,都要吐血了,都坚持着没有把他弄上床。
周行朗走了,路巡听见了他关门的声音,接着起来,无可奈何地解决自己的问题,还把空调开到了最低。
第二天,他打电话给周行朗说自己着凉了,周行朗马上说要来看他:“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过来。”
“你人过来就行了,咳咳。”路巡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
他身体太好,怎么折腾也病不了。
周行朗下楼,看见花店,就买了一束雏菊。
到路巡那里,路巡看见花很意外:“怎么还买花了?”他声音装得挺像,有点哑。
“随便买的。”把花放下,他问路巡怎么样了,路巡看向雏菊,心里想着这花的花语,是不是有那个意思?他不确定,说早上起来有点发烧,刚吃完药:“现在头还有点晕,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少生病的……”他说着揉了揉太阳穴,又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
周行朗有点心虚,没敢说自己昨晚帮他把空调调低了。
路巡顺手搜了一下雏菊的花语。
有几行意思,他只看见了两个字:暗恋。
他心情好起来:“乌龟怎么样了?”
“小龟还是不肯吃东西。”他有点发愁。
“……小龟?”
周行朗一本正经:“它的新名字。”
去莫干山实地考察,是周行朗和路巡一起去的,没有其他人了,路巡没有安排任何人,而周行朗也找不到理由去拒绝跟自己一起去考察的甲方。
同吃同住了几天,周行朗意识到了自己方案上存在的一些缺陷,一回来就连夜改图,改了几天交了上去,安缇那边很快通过他的方案,交给杭州设计院拿去做施工图了。
周行朗拿到设计费的第一天,就是还钱给周天跃,然后给他买了一辆车。
第二件事就是打钱给家里,这段时间他困难,家里也跟着困难,然后就是去看地方,他要重新办事务所,得选个好地方。
找来找去,他还是选择了过去的办公地,弄堂口的煎饼他吃习惯了,离不开了,这次他打算重新设计,好好装修。
在网上发了招聘信息,周行朗开始面试设计师,他找了猎头公司,挖了两个过来。
但是税后不到一百万的设计费哪里够花,莫干山这么一个还没建成的设计作品,还不够帮他提高名气到不用愁项目的地步,于是日子又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加上招了人,工资都发不出来就太丢人了,周行朗发了条朋友圈,说zool事务所重新装修开业,如有项目请联系本人助理电话13xxxxxxx。
号码留的是他另一个手机号。
很快,周行朗就接到了电话,周行朗立刻用另一个手机播放音频,接通电话:“欢迎致电zool事务所……”
一串音频过后,周行朗开口说话:“您好,这里是zool事务所。”
电话那头的路巡:“你是周先生的助理?”
“……是。”周行朗已经听出来他的声音了,他的声音太好认了。
“能帮我转接周先生吗?”
周行朗听他语气,像是没听出来自己是谁,便道:“周总现在不方便,他在跟客户说话,请问您有什么事?稍后我让周总联系您行吗?”
路巡没有拆穿他自己扮演自己的助理这种戏码,说:“我等下来你们事务所,他在吧?”
周行朗犹豫了一下:“……在的。”
他这里刚刚装修好,楼下统共就三个员工,平时打扫都是他自个儿来,看着未免太凄惨了些。
周天跃已经说干完这个月拿到工资,就过来给他做助理了,周行朗没敢让他辞职,自己现在没多少钱,怕养不起他。
怕路巡来的太早,看见他的凄惨,周行朗发消息跟他约了时间,下午五点。
过了一会儿,路巡到了:“你这里好难找的。”但是环境清雅,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江南小院的感觉。他看见了一楼没有人,随口问了句,周行朗说:“他们都下班了,就我一个人还在。”
“工作忙吗?刚才你助理接的电话,说你跟客户在说话,嗯,你助理的声音很好听。”
周行朗耳朵直接一红,不由得压低声音:“……有一点忙。”把他带上楼去,“路总过来是……?”
听见他叫“路总”,路巡眉头皱了一下:“没事不能过来看看你?”周行朗一拿了设计费,人就开始忙碌、断网、消失,路巡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人了,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出去玩了一趟,碰巧得了一种味道很香的咖啡,就带了回来。
周行朗呆了一下,心里隐约地察觉到了什么,他一直有这种感觉,可是一直希望是错觉。
他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喝茶还是咖啡?”
“水就行了,”路巡坐下,问他,“你希望我是过来做什么的?”
他没吭声,把水杯推到了路巡面前。
路巡没有动:“你需要投资吗?”
“……暂时不需要。”他克制地说。
路巡一笑,喝了口水:“什么时候需要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周行朗下颌紧绷,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最后绷不住了:“条件呢?”
“没条件。”
“你给我投资,没有条件?”傻子都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你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要是你不放心……可以拿股份来换。”路巡对他一直很有耐心,一直都怕他误会自己是想玩玩,诚然他承认自己一开始是想玩,不过他的心思已经从玩一次变成了一直玩玩。
虽说第一次的任务还没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