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知柔正欣慰者,回头一看贾九郎,却见他变了脸色,二话不说,逆着上前领赏的队伍就要往外走,还没走出几步,被一个维持秩序的吏员发现拦住。
贾九郎捂着肚子蹙着眉,虚弱地道:“官长,小子忽然腹痛,还请行个方便。”
那小吏道:“那么久都等了,这一时半刻的就忍一忍罢,你闹这一出不是难为我们这些底下办事的么!”
难得太子亲临,容不得半点差错,他这里没把人看住,万一闹了什么幺蛾子,吃上峰挂落事小,说不定还会丢官。
贾九郎无法,队伍不断往前走,把他也推着往前,眼看着队伍越来越短,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蔺知柔时不时觑一下他,贾九郎这么反常,显然和太子脱不了干系,能被太子认出来的,不是宗室就是高官子弟。也不知道哪户人家的风水这么诡异,养出这么一朵奇葩。
她幸灾乐祸地等着答案揭晓,嘴角不由弯起了促狭的弧度。
眼看着还有两个人就要轮到他们,蔺知柔略微一偏头,就能看见正襟危坐的太子。
本朝帝室在舆服上比较随意,除了陪祭、朝飨等重大场合要按照礼制穿具服之外,其余公事只需穿公服。
太子冠帻簪导,身着绛纱单衣白襦裙。他生得十分英朗,颧骨微耸,双颊薄削,令他的面相显得有些冷峻,虽然年少,但已有了几分储君的威仪。
不过太子生了一对桃花眼,和他峻峭的相貌不太相配。
这双眼睛安在另一张不正不经的脸上就和谐多了,蔺知柔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地回头一望,目光正好落在贾九郎脸上。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侍卫模样的年轻男子从队伍中穿过,向太子行了一礼,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太子脸色微变,与国子监祭酒说了句什么,向在场官员道一声“少陪”,匆匆与那侍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