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紧皱眉心,声音冰冷:“有事?”
“欧洲那边的客户还在等你的回信呢!”宋朗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下秒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眼那个白色裙角,“不是我说,你不是在追小池年吗,这样不好吧?”
祁深脸一黑:“谁和你说,我身后的不是池年?”
“我又不是没见过小池年……”
池年原本因为羞燥下意识地躲在祁深身后,现在平静下来,默默地探出头来:“嗨,宋总。”
宋朗原本随意的表情瞬间变得震惊,看了看池年又看了看祁深:“靠。”
“宋朗。”祁深冷睨着他。
宋朗给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下秒又没忍住,看向祁深明知故问:“我打扰你们了?”
祁深不耐烦地看着他。
宋朗立即了然,拍了拍文件扭头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突然转头:“阿深,你克制点,小池年的嘴都破了。”
说完飞快地打开门逃离现场,走进电梯才忍不住摇摇头“啧”了一声,以往一副禁欲模样的祁深,提到感情就嗤之以鼻的人,竟然这么“激情四射”。
公寓内。
池年僵坐在沙发上,想到唇上被手机砸的痕迹,这下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祁深垂眸看着她的唇,缓了下呼吸:“还疼吗?”
池年摇摇头。
祁深仍不放心地看了看,确定没事了才放开她。
池年突然想到什么:“那张照片呢?”
刚刚他捡起来就没再给她。
祁深神色微顿,看着她:“很想要?”语气带着丝异样。
池年默了默:“那毕竟是别人给我的……”他留下算什么?
祁深勉强平静了下心神,转身走进书房将一副拼图拿了出来。
池年抬头看着拼图。
这幅她曾经一块块亲手拼好,又亲手拆掉的拼图,如今依旧格外熟悉。
祁深看着她,连同照片一并给她,他尊重她的东西,但是……
他轻咳一声淡淡地说:“你卧室只挂一个签名,太空了。”
池年:“……”
……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刚好临近跨年,线条也少见地忙碌起来。
池年将季烟的硬照修好后,又主动接了一次公益拍摄的任务,是为社会福利院的孤寡老人拍摄遗照。
福利院并不是大城市设施完备、护工充足的那种,而是在一个小城镇的角落,里面的老人多是分布在城市里没有自居能力的孤寡老人。
这些老人并没有亲人,加上经费不足,有些老人临终甚至也只是草草地拍摄了一张遗照。
福利院并不算大,四个老人住在一间房间里,有棋牌室、图书室以及医疗室。
池年去的时候,老人已经聚在图书室了,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是精心地梳洗过的,背景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书架,老人坐在座位上。
池年一张张地拍着,心情有些沉重,反而那些老人全都乐呵呵的,拍完了会用方言说一声“谢谢”。
直到拍完最后一张,池年察看照片时,一位女老师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礼貌地问可不可以给身后的孩子拍一张。
那个孩子不过六七岁的模样,见到她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脸色却干瘦干瘦的,很苍白。
老师私下对她说,这个孩子从小心脏衰竭,被人放在福利院门口的,拍照是这个孩子主动提及的。
池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那个孩子拍下的照片,明明那么小的孩子。
和工作室的人一块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回到半湾公寓也将近九点半。
祁深正站在楼下等着她,冬夜很冷,他站在路灯下,身披着橘色的光芒,格外顺手地牵着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
池年闷闷地跟在他身边,不自觉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祁深始终安静地听着,他没有安慰她,只是到了十一层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嘱咐她明天降温穿厚一些;告诉她过几天会下雪,可以去云山赏雪景;还说云大门口的小龙虾出了新的口味,哪天可以去试试……
池年听着他磁性的声音说着这些话,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除了工作,她很少听他一次说这么多话,他好像总是能够用强大的心脏去面对一切。
心逐渐平静下来。
祁深的声音也逐渐停了,看着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小姑娘,喉结微动,明明这么干净的目光,却偏偏惹得他险些有了反应。
“不早了。”祁深清了清微哑的嗓音,沉声道。
池年猛地回神,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想到回去还要整理照片,她飞快站起身:“对哦。”
说着就要朝门口走。
“不准再熬夜了。”祁深凝眉道。
池年眨了眨眼撒谎:“我没准备熬夜。”
祁深半眯双眼走到她面前,将她散在耳畔的头发拢到耳后:“下次撒谎前不要把真话写在脸上,毕竟我识字。”
池年默了默:“告辞!”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却再次被人抓住了:“干嘛?”她没好气地说。
祁深俯身飞快地在她唇角印上一吻,耳尖可疑地红了红:“没事了。”
池年一愣,在脸颊爆红前,光速离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池年都觉得自己的唇酥酥麻麻的。
夭寿了,谁能想到祁深也有这么撩的时候!
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十一点了,池年放弃了熬夜整理照片,刷了会手机,夏宜刚好来了一条微信,是一串乱码。
池年不解,想了想干脆给她回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听,夏宜“喂”了一声,声音有些不对劲。
“夏夏,有事?”
“嗯?”夏宜不解,随后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咳嗽了两声,“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点了一串乱码发送了。”
“哦,”池年应了一声,听见对方那边传来水声,戏谑,“沈先生在你身边?”
“提那条狗干……”夏宜的话并没有说完,便低呼一声。
池年了然,看来沈绍先就在夏宜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夏宜那边逐渐平静:“咳咳,刚刚出了点小状况。”
“我理解,”池年笑眯眯地说,“不是炮.友了?”
夏宜沉默了两秒钟,反问:“你呢?和你家祁总,就没擦枪走火过?”
池年脸颊一热,眨巴了下眼睛,她和祁深在一起这件事,只有夏宜知道。
下秒她义正词严:“你在说什么!”
“少来,你当初第一次和他在一起时,不还说要好好调.教你家祁总?”
池年:“……”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你们……不会还没做过吧?”夏宜默默发问。
池年:“……”
夏宜:“我在指望什么?”
“挂了。”池年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池年捂着微热的脸颊,转瞬却又忍不住想,和祁深不是没有亲密过,他也……挺可观的,可是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很克制。
排除了“不行”这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习惯将禁欲克己刻进骨子里,对这种事、对她根本没兴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