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除了在溪市他对家暴的男人动手那次,她很少看见他失态的模样。
第二天,创思。
祁深将池年送去工作室,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的池年情绪不像昨晚一样低落了,可祁深翻看文件时,还是忍不住回忆着昨晚她红着眼圈说所见所闻的样子。
他不希望她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似乎她原本就应该是那个眼神亮晶晶的小姑娘。
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清楚,他大了她三年,许多事情比她早经历一些,应该帮她去和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不好的事情和解。
陈扬上来汇报工作时,看到的正是正在走神的祁深,心中微诧,自从宋总说祁总抱得美人归后,就很少见到祁总愁眉不展的样子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池总助变成老板娘了。
“祁总,这是昨天的会议纪要。”陈扬将文件拿给祁深。
祁深应了一声翻看起来,确认无误签字后递给陈扬:“我记得创思之前有个慈善项目还没定下来?”
“对,距离项目启动还有三个月时间,不太急。”
“提早启动吧,”祁深应了一声,钢笔在a4纸上随意地写了几笔,“初试点定在这里,我下午把相关资料发给你。”
陈扬忙应了一声,接过纸看了一眼,是云城下面一个城镇福利院的名字。
宋朗难得休息一天,约完会回公司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刚回来就听说祁深启动了慈善项目,当下饶有兴致地去办公室找人。
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祁深正在整理慈善项目的相关资料,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面无表情。
“啧啧啧,”宋朗摇摇头,“我听说小池年去了福利院拍摄啊。”
祁深半点没受影响,只动了动唇:“有话就说。”
宋朗靠在他的办公桌前:“不会又是一掷千金为小池年吧?”
祁深的手微顿,分给他一道目光:“你羡慕?”
竟然没有否认?
宋朗惊奇地看着他,随后笑出声来:“阿深,你栽了。”
栽得死死的。
祁深没有理会。
“不过,说我羡慕你?”宋朗慢条斯理地打开手机,打开微信,翻出季烟的朋友圈,“看见了吗?官宣了。”
“你呢?我记得小池年可还从来没公开过你。”
祁深原本在键盘上飞快移动的手一顿。
宋朗见状笑得更猖狂:“不会真被我说中……”
“聒噪。”祁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下秒把键盘往外一推,“很闲的话,不如你去负责和超维的合作。”
“我可才闲下来!”宋朗飞快地后退半步,摆摆手,“走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开。
祁深仍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才五点就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落地窗外的灯光繁华,他却忍不住烦躁地敲了下桌面,许久将资料发给陈扬,起身拿过西装外套朝外走去。
……
池年今天一直在整理福利院的照片,忙完已经六点多了。
天气果然如祁深说得那样,更冷了。
池年裹紧羽绒服,一层层地围好围巾,戴好帽子和身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朝工作室外走去。
却在便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亮黑色的保时捷,以及站在车前穿着黑色大衣和白衬衣黑裤子的男人时脚步顿了顿。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他站在线条门口冷白色的灯光下,更显白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他的神情冷静没有丝毫不耐,看见她时,眼神有流波闪过。
香车美人。
池年脑海里几乎立刻钻出这四个字来,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池小姐,回去啊?”一旁有同事经过,顺口和她打了声招呼,又疑惑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
池年猛地回过神来,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收回目光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点点头:“是啊。”
说完,直到工作人员转过转角,她才快步走上前,抓起祁深的手臂。
祁深眼神微柔,然而下秒,池年径自拉着他钻进车里。
“怎么?”祁深的反问还没落下,余光便看见,在他们关上车门的瞬间,摄影棚内走出来三五个线条工作室的熟面孔,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这辆显眼的豪车。
而池年则趴在车窗口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好险啊!”
祁深神情一黑,看着身边的女孩如释重负的模样,总觉得自己紧赶慢赶忙完工作来这里接人,是来找刺激的。
“池年。”他默默唤她的名字。
池年应了一声,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啊?”
随后才发现,车内寂静得可怕,司机正襟危坐在驾驶座,祁深坐在她身边,面色难看地看着她,眉头轻蹙着。
池年眨眨眼:“你身体不舒服?”
话音刚落,祁深的脸色更难看了。
“咳咳……”前座的司机也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祁深默默地朝前座看了一眼,司机匆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发动车子。
祁深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女孩,白净的小脸被毛绒绒的围巾裹住了,车内暖气足,她的脸颊有些红。
祁深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替她把围巾解下来。
他手臂长,解围巾时就像将她环在怀里一样。
池年的心脏不听话地跳了两下,直到围巾解下来,祁深的手也没松开,依旧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环着池年。
池年不解地抬头:“你刚刚想说什么?”
祁深一手将她按回自己怀里:“回家再说。”
池年虽然疑惑,但看了眼前座司机,还是“哦”了一声答应了。
二人回的是祁深的公寓。
池年刚走进公寓,公寓门就在她身后被人关上了,紧接着自己也被困在满是泉香的胸膛和门之间。
池年困惑地抬头,眼前一黑,祁深的吻便立即落了下来,还带着外面的一丝寒气和冽香,将她的呼吸也吞了下去。
池年睁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声音断断续续的:“祁深……”
祁深像是惩罚似的,以齿尖轻磨了下她的唇角。
池年只感觉自己的唇微痛里又带着些痒,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祁深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微红的唇,目光一深。
“我渴了。”池年忙说。
祁深看着她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松开她转过身走进厨房,再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递给她。
池年坐在沙发上,接过水喝了几口,祁深坐在她身边,没有看她:“池年,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
男女朋友,是她亲口承认的他。
至于不是什么,他顿了下,没说。
池年却有些好奇:“不是什么?”
祁深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几秒钟:“……偷.情。”
“咳……”池年呛了一口水,手里的水杯颤了颤,洒出来不少。
祁深看了她一眼,伸手将水杯接过去,拉过她的手,抽出几张纸巾替她擦拭了下。
池年指尖一动,也逐渐正经:“我知道啊。”
她又没失忆。
“既然你知道……”祁深抿了下薄唇,停顿了一会儿又说:“还是你觉得,我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