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噗，呵呵呵，”
几声闷笑传来，那显形的黑影瞬间暴跳如雷，“青阙，你给我滚出来！”
“啊哈哈哈……”闷笑变成大笑，随着笑声，另一道身影出现。
程知见这眼前突然现出身形的两位都是人形模样，一着玄袍，一着青衫，便暂且把他们视作两名男子。便听那青衫男子朗声言道，“乌蒙，你可是够了？服气了没有？”
乌蒙瞪着青阙，又剜了一眼程知，“青阙，是你搞得鬼？”
青阙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程知，“你来告诉他，你是什么时候发觉不对的，好叫他心服口服。”
“他说我死了的时候。”
“……”二人同时盯着程知。
“引人贪嗔痴恨的，一般不像出于好意。搞不好是魔物之流。”
“……你胡说什么？！”乌蒙一顿，怒气更甚，似要噬人。
“哈哈哈，不怀好意？魔物之流？青阙怔愣，随即不可遏制地大笑，点点乌蒙，“不怀好意也没说错嘛。”
程知见状，至少可以推断出这二位不是魔物。面上显出讪讪，接着继续，“那个时候，我只是留了个疑处，还并未觉得如何。真正令我感到不对的，是我第一世回来后这位乌前辈的反应。他的反应让我觉得他认为我不该如此，我的行事令他感到惊诧与不可接受。
接下来第二世亦是如此，乌前辈明显有意见、不满意，可他却没有明言指出只是暗语诱导。他这般反应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便想着来试一试。后来几世，我这个猜测果然愈发得到了验证。”
“什么猜测？”追问的是青阙，他这会儿很是好奇。
“我大胆猜测，乌前辈是知道我会怎么做的，他出于某种原因在阻止我，甚至在暗示我做出相反的事情。”
程知斟酌着字句，对着青阙叙述，眼角余光却时刻注意着乌蒙。
不一会儿，程知心下笑了笑，看来自己还真扯到了边。这位高人的肢体语言倒是格外的好懂。
近前的青阙目睹这一幕，笑了一声，直言道，“那你这下不只是猜测了吧，想来乌蒙脸上已经写满了答案。”
“……”
“好了，乌蒙，这就是你口中愚蠢的凡人，你还要继续么？我既已在这，就容不得你再胡来。天机震荡，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天机二字一出，乌蒙勃然变色，脸皮抽了抽，“……滚！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
==========
下一瞬，程知眼前还是白茫茫一片，然而她却是知道，这里已非刚才那处。
“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我是你的人是什么意思？”
青阙定定瞧着程知，神色很有些复杂。
“你自己看吧。”说着，伸手一指，点向程知眉心。
轰！一股大力袭来，好似有什么屏障瞬间破开。程知闭上眼，深呼吸，并没有抗拒。
片刻之后，缓缓睁开，“原是如此。”
“你不多问几句缘由？”
“想来是与青前辈您有关。您若觉有必要，自会告诉我。”
青阙眼中有惊叹、有欣慰、有怅然，“我说过，你很特别，你足够优秀，你万中无一。乌蒙与我…有些纠葛，他知道了你，他不想你继续，所以弄了这么一出。
这是以空间之力开辟的幻境，他从初始入手，你若有了偏差，虽是幻境，因着法则联结却也难以回转，不能再走回原本的路。”
说着笑了笑，“成为反派？也亏他想得出来。”
睨了一眼程知，想到她那些个言语举动，居然觉得莫名有些契合。乌蒙想来是头一遭在一个凡人面前吃瘪至此，估计气得够呛。明明颇为凶险的局面，不知为何放她那，却有些好笑。
“你另外提到的一点也是没错，他确有忌讳不敢明言，这也与法则有关。”
“那乌前辈先前图穷匕现，可是因第五世之故？我才进入第五世，这个世界原本并没有结束。”
“对，”青阙眼中又是赞许，“之后联结不在，幻境就很难影响你道心。只是，他图穷匕现，你就敢同他摊牌了？”
“不过勉力一试，求取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你先前说的简单，我还是有些好奇。
你这猜测的依据好像并不足以支撑你得出那样一个结论？而你即便得出那样一个结论，你又是怎么做到试探地踩着乌蒙底线前行的？又是怎么确定你每回的选择都是你想要而他不想看到的？”
程知沉默良久，只道出四字，“但凭本心。”
“但凭本心？本心本性，竟是如此！”青阙喃喃重复，骤然发问，“你是因乌蒙指令有悖你心才有那一连串举动的，是也不是？你那所谓的猜测便是基于此胡编乱造的，是也不是？”
随即抚掌大笑，“好！好！好！你莫忘今日之言。
乌蒙所设幻境固然厉害，但仍可破之。你若是修为到了，此番亦可自行破开。然则，世间玄妙万千，永无止境，虚实真假有时候交织参杂，根本不可能参透破解。我就曾不幸听过，有一上古神器名为织天梭，织天梭下织天境，但凡化入境者，魂飞魄散亦不得解脱。”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其一何在？”
“其一便在坚守本心了。织天境出，一线生机唯有不入境。天梭织心，心不动，则障不生。”
青阙眼中有些什么飞快闪过，又瞬间沉寂，“上古神器或许无法得见，可却不妨有惊世奇才仿神器之威。我信手举了个例子，只是要你切记，修道在修心。”
“多谢前辈！晚辈谨受教！”
“今日多说了一些，你可想知道我是谁？我想要你做什么？说起来，我当初倒是不曾与你多言，不然，你不也以为我不怀好意，搞不好是魔物之流了么。”
“让前辈见笑了。我先前只以为接下来是愈发艰难的境地，并不曾想过会这么快对上乌前辈。晚辈明白，多余的好奇心不合时宜地出现，那只会成为羁绊。眼下，还不是晚辈该知道的时候，晚辈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啊，”青阙一声叹息，张了张口，却也没有说什么。
静默了一会，青阙看着程知正色道，“死中取生，你已堪其意。生死大道，你已踏上道途。这一路着实不易，此后，望你愈加珍重。
你因乌蒙之故，另行走完了第五世的历练。他有强行发布任务，终归会对你造成影响。他提出以天下人献祭，你引入宗教，集天下人信仰于一身来作答案，着实精妙非常。但只怕这是你权衡之后的选择。
这虽不至影响你道心，但我还是想看到你心中的最佳。我这便封去你这段记忆，让你继续进入先前被乌蒙打断的时间节点，你意下如何？”
“多谢前辈！这再好不过了。”
“嗯，那你且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黑影：气噎着，气喷火，气变形。你清醒一点，你是个反派，不要不务正业去维护世界和平啊啊啊！
程知：我觉得，我是一个成功的、拥有大格局的反派。
……
以上纯属搞笑，与正文无关。
这番外是上几章见着大伙的留言引发的灵感，只是走向可能会同诸位想的有些不一样？小程同学这反派干的是不是很体贴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