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一直沉默的人也同时动了,忽地出了声。
“我其实…并没有想要做什么。”
程知兀自开口,眼神有些飘远,“天底下哪有孩子不想知道自个儿来历、知道父母的,我也不例外。在许久之前,我到知事年纪的那会儿,我也曾向义父问过的。只是…并没有得到答案。……再后来,见多了各种没名没姓的事儿,也就不执着了。”
顾绥确实问过原朝。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问过一次,本能问的。原朝对她不差,她才有胆子放任天性开了这个口。可毕竟孩子有种小动物的直觉,最是敏锐,就原朝那周身的危险,顾绥问出口一次已经是了不得了,哪还敢接二连三缠着多问。后来长大,晓得东厂是个什么地方,这位义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种问题更是埋在心底。
只是,以程知如今旁观者的视角,顾绥那唯一一问未必是一无所获。
她虽说没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原朝也是给出了回复的。原督主大意是说,我捡你回来不包括要知道你是谁,你想知道你的父母得要你自己去弄明白。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顾绥自然没觉得这回复有什么实质意义,在日后确认身世之后更是认为这是拒绝。可程知联系起这场问答之后,没过多久,原朝便开始亲授顾绥武艺,她便意识到,原朝这说的许是大实话。由他来给机会,由他来给顾绥长本事的机会。
……
余光瞧见徐文蓁突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神情,程知心下失笑,一下子拉回了思绪。
煽情还是要来点的。顾绥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清醒而疯魔的原朝不是正常人能够消受得起的。
“这一回,不知怎地,我却又突然想试试。”
程知抬眸,“你方才说,东厂同天元宗虽不至势如水火,”她这会儿眼中迷离已去,又是自然切换成一副谈正事的模样,“我可以告诉你,这后面还能再加上一句,——可我义父同与天元宗有牵扯的那股势力却真正是势如水火…还不止。
正如我那准姐夫会劝导我不要做狗,我那姐姐想必也担心过我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那对于我来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也是一样的。成氏虎狼之辈,我不会愿意看到我的亲人奋力死战,而野心家黄雀在后。
上一回,我见着你,只是突然想试试。我想知道一下,你徐家,同成氏、同天元宗、同江湖第一高手,这之间是有个什么交集。彼时,我的试试就只是试试。
可这一回,今个儿白日里,当我再一次见到你们、还是聚在一起的你们的时候,我就是务必要知道实情了。可能变确定,是其一。有人算计,是其二。”
“……等等,你是从哪里开始、变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