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开始于我那姐姐丰富多彩的情绪变化了。或许是,从我提起我那准姐夫还不是我义父对手,她突生的惊喜与期盼?或许是,从我讲出那句有所牵连在所难免,她勃然变色的样子?”
程知挑了挑眉,“当然了,你同崔公子两个片刻不停地试探,也是很能够说明问题的。纯属巧合不至于此吧,东厂原督主麾下那么多可供驱使、排得上号的,你们哪就需要这般同我废话了。尤其你俩一个江湖第一高手,一个内阁首辅千金。
而且,从头到尾,我也没从你们身上察觉到丁点恶意。你们文臣之后、名门弟子,对上东厂走狗,连一丝鄙夷也无,不是会有些奇怪么。”
“……”这话略强大,徐文蓁不知道该如何接了。哪有人会把没有恶意当作疑点的?这是习以为常呢还是不以为意呢?还带把鄙夷呃、做…狗,大喇喇说出来的?
轻咳一声,徐文蓁看她强悍的模样也着实生不出同情的意味。她想知道内情,自己几人就这样毫无察觉地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得逞,这才是该同情的。
徐文蓁顺口反驳,“顾大人哪里话,你说‘东厂原督主麾下那么多可供驱使、排得上号的’,那是以前。
自你从定州回京后,你已是原厂督跟前第一人了不是么?东厂其他人谁越得过你去?纵是江湖高手、官宦子弟,遇上搅风弄雨搞出一堆大动静的顾大人,哦,如今还是御前红人,谁不避忌几分、郑重以对?”
哼了两声,徐文蓁眼波横来,睨了一眼。瞧着眼前的人,话音刚落,却忽地眉头皱了皱,又觉得哪里不对。
“说起来,定州一行给你顾大人带来的改变颇大啊。你对你姐姐、对我徐家的动作,其实…还算不得什么。上回风月楼,我与你碰上是巧合。这一回,你同我们三人见上面也不是出自你意。”
徐文蓁眸光渐深,“你吃惊之后动作频频,查探到徐家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小宗。你的动作基本都放在了…东厂事务上?!”
是了,就是这样,就是这里不对。
“你很清楚东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很清楚作为天元弟子是与东厂不对付的。你还了解到其间掺和进了一个成王,你甚至还了解到原朝同成氏存在不为人知的仇怨。”
顾绥原先并无多大声名,此时关注起其来历亲人更是没有理由出头。联系她方才言语,看来关键就是在成氏了。又是成氏。
“你既是想知道来历、知道父母,此番冲着顾姐姐是想试探亲缘,那么,在今日之前,你知道你的亲人会劝导担心,你是个什么打算?你知道你的亲人会奋力死战,你又是个什么打算?依你的所做所为,我可不大相信你没有想要做什么,最多…你想要做的不是针对你姐姐。”
东厂是皇帝的刀、皇帝的脸面,天元宗代表江湖武林不会轻易与之撕破脸。身为天元弟子,若无家仇横亘在前,还真不一定会到与原朝生死相搏的地步。所以,为什么会是奋力死战?又是什么叫做野心家黄雀在后?
而且,徐文蓁身子微微前倾,眸光更深,“顾绥,今日之后,你的打算可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