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没理,快速抽过来,纸上就写了书名号,还只有前半个没后半个。
没等沈栀说话,许娓娓duang一声把脑袋磕在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笔都跳了下,声音带着哭腔,滚瓜烂熟地卖惨,“小姑奶奶我求你今天放过我吧咱俩多大仇你要这么糟践我!”许娓娓把脑袋又从桌上拿起来,灵魂出窍一样两眼呆滞,嘴巴像把子弹上膛的机关枪,突突地控诉沈栀,“你让我背完英语背政治,背完政治背历史,背完历史背地图,好不容易地图背完了又要写作文,我妈都没你对我这么狠”
“早上洗头时我一把一把的掉头发,结果吹干了照镜子一看竟然还长白的了!”许娓娓扒着脑顶给沈栀看,“不信你自己看,我都快秃了!”
许娓娓瞳仁浅,头发颜色也浅,被图书馆里的灯光一打,秃是没看出来,但还真有几根隐约泛白。然而沈栀不为所动,把作文纸又给她推回去,自己拿出上次月考的历史卷子,准备继续改错顺便归纳重点,“你都答应和我一起考出去了,不能说了不算。快写了,明天给你买核桃黑芝麻补脑补头发。”
许娓娓心如死灰,消停了想去打盘游戏的心,认命地拿起笔把后半个书名号补上了。
沈栀翻开书和笔记本,笔尖刚落,许娓娓突然两眼放光,指向她身后,“快看,汪也!”
“谁都没用。”沈栀不信,头也不抬,书往后翻了一页,笔下不停继续写,“汪也来也没用,你这作文都拖了半个月了,不能这次考试还抄凑字数吧,你忘了你妈说再这样就扣你生活——”
“我怎么没用了?”沈栀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就响起个带笑的声音来。
沈栀一抬头,汪也的脸就映进眼里,他手里拿了本书,人还是中午那个样子,戴着副细边眼镜,校服穿的整整齐齐,拉链拉到胸口往上一点,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笑意清淡。
一中这么大的校园,高一高二活动区又不在一处,两天之内能遇见三次,一次偶然两次巧合,三次不得不说是有缘。沈栀耸耸肩,指间的笔尖戳了戳对面,“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她骗——”
许娓娓已经不见了。
留下的作文纸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明显不是写给沈栀的:兄弟,大恩不言谢。
沈栀叹了口气,把纸团了团扔回桌上,对汪也说:“你又把她给我弄跑了。”
“行吧,这锅我背了。”汪也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看看她桌上的东西,随口问:“来自习的?”
“算是吧,只不过是逃课来的。”沈栀说,“你呢,没课?”
“我们单周星期一整个下午的自习。”汪也扬了扬手里的书,是本村上春树的天黑以后,“刷题刷累了,过来放松一会。”
“真是有差距,学霸到哪都是好待遇。”沈栀靠在椅背上向后仰,乌黑柔软的马尾在半空甩过个轻盈的弧度,堪堪擦过汪也握着书的手,她浑然不觉,看着顶灯感慨,“我们这种的想来图书馆看个书,都要翘课翻窗户,根本没自习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