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重新看过一遍又想想,还是感觉都好看,可是又都有些太强悍了,不是那种线条简洁剪裁利落的职业装,就是那种设计感极强风格张扬的连衣裙,她直说:“真的都好看,可是你穿成这种样子去别人应该都不敢看你了吧。”
沈栀说完赶快捂脸,生怕何菘蓝又动手,没想到她居然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这年头见人下菜碟儿的多了,我不替你凶一点,你在学校让人欺负了怎么办?就你们学校那叫周什么来着那教务主任,那就是个典型!你看我去过之后,他还敢找你茬么?”
沈栀说不,“不找了。”
“不找就对了。”何菘蓝冷笑了声,“他要再敢琢磨你,看我不给他皮扒了!这种人我见多了,背后脏事想找有的是!”
前一秒还恶狠狠的,下一秒就收放自如地放平了语气,“所以说,我得让人知道你的家长不好惹,这样谁再惦记欺负你时就得掂量着办。就像那让你挤兑走的f10的班主任,我但凡早回来半年去你学校,一次管够,都不用你又是录音又是这啊那啊地收集证据,就让她天天看着你都不敢再说你一根手指头。”
沈栀起先还笑,听她说完,倏地愣住。
何菘蓝怎么会连这件事都知道的这么细致?
她半天没说话,何菘蓝扭头看她,见她又在愣神,又要走过去“帮”她集中一下注意力。
挨掐的危险气息让沈栀瞬间回魂,赶快道:“欺负我的就一个周锦,都让你收拾完了,谁还那么不长眼再来,没人惦记怎么着我了,真的。再说运动会家长开放日,都是去看学生比赛的,谁没事观察哪个学生家长不好惹”
倒也是。
何菘蓝看看自己挑出来的几件战袍,要按这么说,那确实有点夸张了。她又看了看衣柜,回头朝沈栀勾勾手指头,“过来。”
沈栀不再乱想,听话走过去,何菘蓝把衣架给她一拉,“那你来挑,你想我穿什么样,我就穿什么样。”
沈栀从一整排里一眼挑中件灰绿色的长裙,这颜色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印象里她妈妈总是穿这样浅淡的颜色,但何菘蓝偏爱浓墨重彩,这一件连吊牌都没有拆,她想看看她穿这个,会不会和她妈妈更像一点。
何菘蓝一看她这选择就笑了,低声喃喃了句,“果然。”
沈栀去看她,何菘蓝把裙子拿过来在身上比了比,对她说:“其实你妈妈根本不喜欢这类颜色,她其实本来连裙子都不喜欢,她那脾气坐不下闲不住的,是沈振安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喜欢温柔的女人,她才为了他改变的自己。”
她说着把裙子放下来搭在臂弯里,往后倚坐在了一个半人高的屉柜上,看着眼前虚无的某一处,陷进回忆里。
“我记得有一年夏天,你妈十五六岁时,她自己动手剪了条牛仔裤,原来是七分长的,她直接给剪到大腿根了,用你外公的话说,再剪俩角就是条三角裤衩,气得他一头骂一头拿球杆追着你妈从楼上跑到楼下又跑到院子里打,说她伤风败俗”
那画面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可是何菘蓝说起来,好像那个夏天的欢笑吵闹还在眼前一样,她边说边笑,“你妈跑得实在没处躲了时,正好你外婆刚接我从幼儿园下学回来,她看我进了院子大门,毫不犹豫一把给我抱起来挡在前头去接你外公的球杆,我才三四岁你妈就这么丧尽天良了!”
说着语气又是一变,掐住沈栀腮肉晃晃她的脸,恶声恶气地,“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老掐你了?母债女偿!”
何菘蓝这次下手依然不轻,但沈栀没叫疼。
她们都一样很想她。
气氛有些消沉下来,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何菘蓝才站起来,把裙子拿在手里,“走吧,去洗澡,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你喜欢这裙子,那就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