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站在窗边看了看,照现在外面的风力,她出了酒店十米都走不到。
陆璟之假如知道她怎么想的,大概要回她一句,十米?想多了,她这个身板,能走出去一米没被刮跑都是风的温柔。
沈栀回到沙发上又盘算了下硬撑着出去跑回家的可能性,但没等她盘算完,陆璟之就单手提着枕头被子从卧室出来了,“今天晚上停不了,你进去吧,我睡沙发。”
和他深更半夜长谈过,黑灯瞎火挨过打,心平气和还是惊心动魄都有过了,隔堵墙一里一外过一宿,倒是不存在什么共处一室的尴尬。但沈栀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我在外面吧,你睡这伸不开腿,后背也不方便。”
陆璟之还想说什么,沈栀直接从他手里接过了东西,补充说:“我要洗漱,你在外面,我出来进去也不太方便。”
陆璟之明知道她存心这么说想让他进去,但没理由反驳,刚“商量”了半天,他已经很居心叵测了,眼下再多说一句都是图谋不轨,他没再坚持,说好,转身回去了。
沈栀把他诓进去,也没怎么“洗漱”,简单撩了把脸,就出来关了灯合衣躺下,外面风雨声在黑暗里愈发渐大,沈栀听久了,觉得像舒缓规律弹动的乐声,大脑放松下来,慢慢睡着了。
陆璟之在卧室里看着手机上的邮件入神。
那会儿静不下心来去想的事情现在得以继续,顾成沂手里除了有发给他的这些剪切后的部分音频,一定还有原录音文件。
那些原录音文件应该对她很重要。
他想到了沈栀下午把这些讲给他听时的神情,她愿意把事情说给他听,她肯试着在去放下,可放下和释然对她来说是两码事,她还是耿耿于怀、心有不甘。
指尖在发件人上打了个转,陆璟之保持一个姿势不动静坐很久,想了又想,终于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他点下去,回了邮件。
墙上的挂钟哒地一声响,整点报时,已经午夜了。
顾成沂也还没睡,很快回了他消息,他看了眼,没点开,直接退了邮箱,从床头拿了杯子,轻手轻脚出门倒水。
经过客厅时,他朝沙发上看了眼,沈栀已经睡熟了,呼吸悠长,她侧躺着,身体弓得像只煮熟的虾,一只胳膊垫在脸侧枕着,一只探到了沙发外。
陆璟之接了水回来,在她面前坐下。
会客厅里明亮的光都灭了,只有墙角昏暗的地灯,一缕幽黄,淡淡的照着亮,笼在她脸上一层温柔细腻的光,她额角白天磕着的包已经很明显的鼓起来了,在额角好像要冒出个犄角。
他突然又想起曾经在梦里见过的那个怯懦畏缩的她,不知道她那时都经历过什么,大概过得不太好,可惜他只能看得到,过不去那时候去帮她。
陆璟之摸了摸她的犄角。
可能还是有点疼,她皱眉哼唧了声,扭了下头,把脑袋往枕头里又藏了藏,鼻子被她自己堵上了,喘气得靠嘴,她张着嘴,没一分钟,又睡熟了。
陆璟之起了坏心,拿出手机对她拍了张照,看着看着,不自觉笑了。
笑够了,他收起手机,轻轻把她伸出来的手放回被子里,拿着水杯起来,往回卧室回去。进门前,他又回头往沙发上看了眼,她光洁的额头上,犄角顶出的一块在黑暗里锃光瓦亮,尤其显眼,他又弯了下嘴角。
晚安啊,小龙人,明天见。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