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画走了不久,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下了一夜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光在视线里一点点大亮起来。
去病房里短暂休息的其他人也回来了,手术室前的走廊重新被占满,低声的啜泣注定让这一天从开始气氛就脱不掉压抑,但漫长的一夜无论如何还是熬过去了,距离“生死门”内的审判越来越近,盼了一夜想它快些灭掉的灯此刻反倒让人心生退却,希望它再亮久一点。
仿佛灯不灭,宁洲就一直在里面被抢救着,没有消息传出来就是好消息。
但宣判的一刻总归要到来,在宁洲满身是血地被推进手术室十个小时之后,门外牵动人心的“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了。
大门打开的窸窣声像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开的一只惊雷,楼道里或坐或站的人登时朝门前涌去!
许娓娓坐得腿脚发麻,手脚并用着从地上爬起来时险些站不稳又跌坐回去,插着输液管的手上血液倒流,沈栀忙跟起来扶住她替她拿高液袋,七个人腿麻的麻瘸的瘸,相携踉跄着走过去,终于见里面有人出来。
宁洲母亲第一个扑上前去,双手如钳紧死死掐握在医生手臂上,像是紧攥着她的希望,一夜的哭泣让她此刻形容憔悴而枯槁,一开口,声带似被车轮碾过,粗嘎喑哑,宛如将断未短的絮条,“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啊?!!”
整条楼道寂然无声,只听她的一句疑问徐徐回荡着。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案。
许娓娓感觉心跳都不存在了,浑身上下所有感观都在渐渐失灵,眼前模糊起来,唯一还没有丧失能力的,只有耳朵,听觉在这一刻将天地万物都尽纳于耳,她恍惚能听见窗外的雪从承受不住的枝桠上簌簌落地的声音,又被风粒粒卷起、扬走,飘在半空里,沙沙、沙沙、沙沙
男医生摘下口罩,疲累的双眼环视一圈,脸上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里慢慢浮现出种如释重负的神情,长吐口气,开口道:“手术很成功,病人现在”
许娓娓后面什么也听不清了,她的世界在那一个瞬间,地动山摇、海啸山崩,却又
风停雪静、春暖花开。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