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琰暂时也没有多余的问题要问了,只叹道:“这下要热闹了。”
池脩之笑笑:“咱不怕热闹。”
考试分三天,确实很热闹,考生多半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但自己来还带着仆役在门外等着,又有围观群众,把郡衙前堵得水泄不通。
最后的结果一出来,果然是富户占了大多数,少有几个普通百姓只是点缀。池脩之想采取差额录用,郑琰更狠,提议一比三的比例进面试。池脩之道:“弄了这么些人,最后取得少了,恐不相宜。”
郑琰道:“我只怕取的人不好,没处找补。”
池脩之道:“不妥,宁可取中的时候仔细些,也不要闹得太大。”
郑琰也不强辩,一地有一地的风俗,他们夫妇好像风头太盛了,这样的比例录取,难免会被说是耍人。“你拿主意。”
最终选取了十余人,有做主簿的、有做参军的,世家与土鳖对半开,间杂两个贫寒士子,遗憾的是祁氏并无人参加考试。一齐做岗前培训,来往文书怎么写,郡衙又有什么规矩。郑琰却是不再见这些人了,从京里带的沾亲带故的,随意一些也无妨。在本地招的这些人,郑琰插手太多,容易给人以池脩之无能的印象,这样很不好。
而且,她又遇到了一个小难题:考完了试,简单的培训上岗结束,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中旬,冰镇饮料已经摆了上来,也就意味着郑琰的生日快到了。京中陆续有帖子、礼物送到,而李刺史也要开始巡查州内各郡了,算算时间,差不多是郑琰生日前后到达。
生日是一定要过的,问题是,这个生日要怎么过?
郑琰在这里,真真正正人生地不熟,也不走动。本来祁高的妻子王氏应该做这个引路人的,现在两家成仇人了。其他人都不够这个份量,登门拜见都不够格的。以前是有意想晾一下这小两口,后来想和解了,郑琰回京了。李刺史夫人到了,连个陪客都不好请,倒像是郑琰在求人一般了。
这个问题不用郑琰烦恼,李刺史夫人来,也是收了礼物做中人来的。
祁耒见池脩之的时候,正逢池脩之状态不好,祁氏感觉不太满意。祁高反应了过来之后脑子也比较正常了,很快抓住了要点:跟池脩之关系好不好的一点也不打紧,要紧的是他娘子,池脩之也是借了老婆的势。如果韩国夫人不开心了,真能抄你的家!
祁家备了礼物送到了刺史府,言明来意。李刺史十分为难,池脩之的言行举止无可指摘,要怎么说和呢?李刺史也不想为了祁氏出什么头,就因为祁氏不安,就要逼着池脩之放低姿态去哄?完全不现实。但是说到韩国夫人那里,李刺史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收下了祁氏的厚礼,答应从中说和。
既是说和,祁氏能跑到刺史府来,郑琰绝对不会去的,只有李刺史夫妇跑一趟。一路跑的,让李刺史对祁氏的憋屈感同身受——根本就是受的同一个女人的罪!
李刺史用的是巡视郡县的名义,跑到鄢郡,自是住在驿馆里的。郑琰很会做人,把驿馆给布置得异常舒适,李刺史之妻林氏的郁闷就散了几分。当天,投了帖子,言道明日登门拜访,晚上王氏等人就在亲戚晚辈的陪同下来拜会了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