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解桑此话说的有深意,虽然是拐弯抹角的谈及赛马之事,却更直接的戳穿了平素里看似不参与党争的陆沂南为太子李言卿效力一事,更将陆沂南在安州做的荒唐事摆到了台面上来,让陆沂南顿时尴尬不已。我不知道陆沂南在安州做过什么荒唐事,不过从顾解桑的话里听得出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儿。
顾解桑多火了十几年,无论是从城府还是未来局面的掌控,他都要比陆沂南要占优势。顾解桑这厮委实阴险狡诈,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将陆沂南弄得满面尴尬以后,自己却似局外人那般若无其事道:“没有什么,陆兄自便,子然先去拜见太子殿下和各位王爷……”
陆沂南站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仿佛是不相信顾解桑会说出这样的话。换句话说,他似乎不太相信顾解桑会知道他也涉党争一事。倘若顾解桑不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认为陆沂南就是和薛琮一般的庸人罢了。
“顾解桑,你怎么知道陆沂南为太子效力的?”话问出口,我才惊觉自己愚蠢了。顾解桑既然重活了一回,自然能预知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来日北朝一干皇子中谁成谁败,他都是知道的。自然也能知道陆沂南做过什么荒唐事,陆沂南若是参与党争,必定有人时时抓他的把柄,以利于将他上头那位一并牵连。
于是我又问了一句:“人家为太子效力就为太子效力,你何故这样的态度,他不是你的朋友么?”
“不过是酒肉朋友,有利可图罢了,哪有半分真情实意。”顾解桑满目凄凉:“没有几个是真心的。”
难道说,在未来陆沂南会谋害顾解桑,拿他当作棋子,用完了就将其一脚踹开。我瞧着顾解桑这等凄楚的神情,必定是这样。想来也是够可怜的,本以为是真情实意的挚友,不想却只有利用罢了。可怜啊可怜!我拍拍肩膀安慰他道:“既如此,那也不必为了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伤心,友不在多,在于有心。”
“谢凌玉,能听你安慰人,倒也是稀奇啊。”顾解桑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眸里有了些许笑意:“是啊,有心就成。”
言语间,已然走到了几位皇子世子的跟前,顾解桑抬起宝素白广袖,向着站在最中的一位锦衣青年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眼前这位面如冠玉,器宇轩昂,着藏青色便服的男子便是北朝太子李言卿了。李言卿点点头道:“子然请起。”
“弟媳妇也来了?”李言卿眼睛转来转去,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说:“大胆刁民!见了本宫竟敢不行礼!快跪下给本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