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秋实的呼唤,谢陵这才发觉自己正坐在床塌上,雕花胡床泛着檀香木淡淡的清香,色泽淡雅的浅紫色幔帐如烟雾笼罩,四周彩绣屏风遮挡,一件乌青色的长袍挂在上面,正是她常穿的那一袭玄裳。
谢陵有些迷糊,明明前一切,她都在祖父所进的那一间密室之中,为什么醒来之时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难道刚才的一切皆是梦?
“秋实,我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我祖父呢?”谢陵问。
秋实讶然道:“郎君,你不记得了吗?昨晚子时你说要出去一下,后来是家主派人将你送回来的,送回来的时候,郎君就晕迷了,可吓到奴了。”
是么?那就是说她跟踪祖父进密室的这一切并不是梦,但那个女子呢?
“那我祖父呢?他现在在哪里?”谢陵又问。
秋实道:“家主已经去上早朝了,让奴好生照顾郎君。”
是了,祖父的休沐日似已过,是应该去上早朝了。
谢陵点头,又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头顶,并没有抹到那根发簪。
“郎君,怎么了?”这时的秋实担忧的问。
谢陵便问:“我昨晚回来时,头上可有戴一支白玉簪,是通体晶莹透亮,并透着一丝嫣红之色的白玉簪?”
秋实摇了摇头:“并没有。”
谢陵便不再问了,心中暗忖道:定是祖父收起来了。
而她在梦中所见的那个女子,难道就是祖父说起过的太祖母么?
不破不立,又是什么意思?
“郎君,奴还向你禀报一件事。”这时的秋实见她发愣,便转移话题道。
“你说。”
“今日一早起来,大夫人……哦不,朱氏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建康城了,奴觉得甚是奇怪,谢府还没发丧,怎么这消息就已经不径而走了,老夫人还担心,今早陛下过来宣旨,叫家主去早朝,便是因为此事呢!”
谢陵微皱了眉头,只道:“这也不难猜测,只能说,我谢家之中还藏有内应,将朱氏死的消息传给了朱异,能将此消息如此快的传开,也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