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挣扎吧,我终是挨不住这饥肠辘辘的滋味,抓起那馒头,微微颤颤的塞进嘴里。
很硬,没有一丝甜味,有的只是发酵粉的酸臭味。
味同嚼蜡,可我不得不咽。
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替我死去的孩子报仇?
哪怕苟延残喘,我也得活着,拼尽全力的活着。
这辈子命很苦,可就算再苦,我也得咬牙撑下去。
只是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滑进干涩的嘴里,更添一份苦楚。
可我的舌头像是失去了知觉,也不想再感知任何滋味。
渴,好渴。
余光里瞥见旁边桌子上有一个老旧的茶壶。
我试着挪动身体去拿。
却不想一个趔趄摔下破旧不堪的木质床。
满是灰尘与泥土的地面刮破肌肤,疼。
许是听到动静,那女人猛地推门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我这刚离开几分钟,你就要翻天了!”
她闹闹嚷嚷的进来,双手还沾着黏腻的洗衣粉泡沫。
见我摔在地上,眸中迅速滑过一抹嫌恶,却又不得不上前来,将我粗暴的扶起。
胳膊上被她弄得黏糊糊的,我下意识伸手去擦。
被她瞧见,一个大耳光就扇了下来,“怎么?还敢嫌弃老娘脏?你这臭婊子,我告诉你,等半个月一过,这些脏活累活,就通通轮到你来做了!呵呵!”
她的声音很粗,尤其是笑起来时,听得人头皮发麻。
许是她长相凶狠的缘故,我一点都不敢武逆她,更害怕她明天不给我饭吃。
噢不,是馒头。
我捂着半边脸,不吭声。
见她怒火消下去些,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那个,大姐……我渴了,想喝水。”
应该是看我态度还算诚恳,她迈步到桌前,动作麻利的倒出一杯水。
“老娘这是做了什么孽,伺候一堆臭男人还不够,现在还要伺候你这么个残废!”
她骂骂咧咧着,将水递到我身边。
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洒了出来,溅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