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汀握着床头果说道:“若,我……”
童昱晴打断了他,“等等,床下和柜里的人都出来!”
卿子汀惊得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人一个一个从床底爬出来,“你们什么时候藏到那里的?过了一会儿又叹道:“天呐,你们六个人是怎么挤进去的?”
他又转头看看从柜里出来被挤到变形的人,笑得话不成句:“你们……你们真是……”
“都怪你!喘气那么大声!”
“这怎么能怪我呢?你活着不喘气啊?”
“我没让你喘气吗?关键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童昱晴忍不住笑出了声,“实在不好意思各位,是我的错,忘了告诉你们,我也算是半个习武之人,一两个人的气息我感受不到,但是你们十几个人的气息,我想只要有一点习武根底的人就能轻易察觉。”
此时门外忽而走进一人,他边拊掌边赞道:“我们这位二少奶奶倒真是位人物啊,子汀,小心点,不然日后够你受的。”
童昱晴看到这个混世魔王,自然而然就想明白这些人是怎么被塞进去的了。卿子汀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他往外推,“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顾维清哪里是卿子汀能够推动的?他直接倚在门口说道:“哎哎哎,你们听到了没有,不能怪我说他重色轻友了吧?”
“你还说?让我们在里面憋了半个时辰,结果什么都没听到,还被人揪了出来,到现在我身上还疼呢!”
有一个起头的,其他人也纷纷叫嚷,顾维清拍了一下门框,“你们这一个个的过河拆桥是不是?梁阔!你说没说过想留下听音儿?”
人如其名,梁阔面容方圆,笑起来脸上的肉都堆到一起,“说过说过。”
顾维清又指向另一个人,童昱晴实在没有心思再应付他,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推出门外,“顾大少爷有兴致还是改日再带人来玩闹吧。”
这次顾维清看向童昱晴的目光彻底变了,卿子汀尚且没有力气推走他,童昱晴一个女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到门外!他甚至觉得童昱晴为了不伤到他已经尽量省下力气,想到这里他转了个心思,嘻嘻笑道:“既然二少奶奶不喜欢我们打扰,那我们就走了,改日再来找你们。”
众人听到顾维清正正经经地说话,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正面面相觑的时候又听到他一声吼叫,“快走啊!等什么呢你们?”
童昱晴目送着他们走远后,回身锁上房门,问道:“你方才要与我说什么?”
卿子汀倒了两杯热水,示意童昱晴坐下,回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未与你说……”
童昱晴见他一直摩挲着白乔煊送给他们的礼盒,问道:“事关白乔煊吧?今日你一见到他,脸色就不是一般的难看,他拿什么事威胁你了?”
卿子汀从来都不是会掩藏心事的人,前些时日不与童昱晴说是怕妨碍她报仇,可如今她的家仇马上就会有个了结,当务之急就是要阻止白乔煊对希儿下手,他不能再瞒。
童昱晴越往后听越生气,他怎么会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竟然去害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卿子汀打量着童昱晴的神色,说道:“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你,但我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求你,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希儿,救救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我求你……”卿子汀作势就要跪到地上,童昱晴连忙将他扶回座上。她痛苦地闭上双眼,仔细地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白乔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回头,但是如今自己就算不为了报父母之仇,为了道义和责任也不该再回头。
乔煊……你不愧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你真的很会给我出难题……
半晌过后童昱晴说道:“你莫急,我会尽力想办法阻止这桩婚事,只是……”
卿子汀忙道:“只要尽力就好,如果最终真的事与愿违,一切还是要以童氏的家仇为先。”
听到卿子汀这话,童昱晴羞愧地低下头,“子汀,我真是欠你良多,其实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卿子汀见她如此,暗责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转开话题,“若,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明日一早,我们要去城南钟府拜见舅父,舅父与夫人不同,他为人和善,对我也如对待大哥一样,所以你不必太过紧张。”
童昱晴问道:“你说的可是夫人的亲兄长,大哥的亲舅父钟澍波?”
卿子汀回道:“是,他也是大嫂的父亲,大哥的岳父。你也听说过他?”
童昱晴点点头,“钟先生的嘉言善行,即使我远在邺津,也有所耳闻。我听闻他富而不骄、乐善好施,深得督……父亲的倚重,百姓的爱戴。”
卿子汀笑道:“不错,舅父确实德高望重,令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