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亦芊推开他,“你说谁傻?”
顾怀笑着抱住她,哄道:“我傻我傻,我傻才有福气娶到你这么一位通情达理的贤内助嘛。”
奚亦芊满面笑容地打了他一下,“对了,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官署不忙吗?”
顾怀揽住她,回道:“我不是听说有一个不知好歹的疯子到府上来大吵大闹吗?就抽时间回来看看你。官署的事情,我都交给泓儿来处理了。泓儿这几年真是大有长进,很多事情比我想得还要周全,再过个三五年,我就把官署彻底交给他,到时候我就可以带你去云游四海,过几天逍遥日子了。”
奚亦芊说道:“提起泓儿,我还真应该感谢亦苓。如果不是她给你生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儿子,清儿和濡儿,哪一个能帮你撑起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啊?”
顾怀面露不悦,“怎么能这么说呢?清儿虽然难堪大用,但濡儿不是,只要多加摔打,他也不是不可以独当一面。”
奚亦芊揉着太阳穴,说道:“我的儿子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再怎么摔打,濡儿的性子都太过于温和,不适合做一家之主。现在这样刚刚好,泓儿主攻,濡儿主守,一个逆流勇进,一个顺流而下,兄弟二人动静相合,足以保我顾家百年平安。至于清儿,他一个快而立之年的人,在外飘荡多年,也不至于蠢到让自己饿死,只要不太过分,就让他在外面随心所欲也不是不可以。”
顾怀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夫人所想与为夫不谋而合,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
奚亦芊甩开他的手,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顾怀顺势躺到她腿上,“我在你这里不就是孩子吗?难道你忘了自己说过要把我当作孩子来养?”
奚亦芊想起儿时的戏言,也笑了起来,“不记得。我只记得今日是初九,按约定,你应该去亦苓那里。”
顾怀的笑意瞬时消失,沉默半晌后方说道:“芊儿,对不起。”
奚亦芊又打了他一下,“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因为这件事跟我说对不起。要说也是我对你说。我既要你救我妹妹,又让你觉得对不起我。可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说什么对不起?”
顾怀心中很是温暖,叹道:“与天胜相比,我真是幸运太多。”
奚亦芊也是满腔柔情,“与舜华相比,我又何尝不是三生有幸?”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笼罩在隽永的煦润里,淡薄了岁月,歌咏了情长……
东镜战事,以杨濯大败杜洛王而告终。督军府的庆功宴间,童昱晴正踌躇着要不要找机会问问杨濯姚瑶的下落,便迎面碰上了他,索性问了他一句。
杨濯刚开始还很困惑童昱晴为什么会关心姚瑶,后来才想起姚瑶本是童昱晴的贴身侍女,遂坦诚地回道:“郑峰被杜洛王派来打前阵,其实就是要让他当炮灰。原虎踞关的兵马本就因为这一年来的战争所剩无几,这一次更是被扫得一点不剩。郑峰死在我的枪下,清点敌军家眷的任务不是由我负责,所以姚瑶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二少奶奶,需要我帮您去查查吗?”
童昱晴心中悲戚,淡淡地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去忙吧。他们找不到你这个大功臣,着急得很。”
杨濯笑道:“我也刚好出来透透气,不然被那些家伙缠上,我没战死,倒要被他们给灌死了。”
童昱晴说道:“对了,这次回来你可不只是名利双收,还可以抱得美人归。我和子汀都真心为你和叶儿高兴,提前恭喜你了。”
杨濯稍一躬身,“说到此事,我还要多谢二少奶奶为我在督军面前求情,若是没有您和二少爷,大小姐和姑爷,我早就不知道被督军葬在何处了,哪还有今日的好时候?”
童昱晴扶起他,说道:“那也要你能在前线打得赢仗啊,再说,话都是乔煊和希儿说的,要谢,你也该谢他们。我和子汀在父亲面前也没说上什么话,算不得帮上了你的忙。”
杨濯说道:“大小姐和姑爷那里,我自然会去道谢。但您和二少爷,我也是一定要谢的。今日太过匆忙,不方便将谢礼给您,改日,我定当携叶儿登门致谢。”
童昱晴不好推拒他的一番热心,只能说道:“你和叶儿能来就好,谢礼就不必了。”
两人边往回走,边聊着一些公事,不想碰到了白乔煊,童昱晴听他说是来寻杨濯的,便猜到他也是来探听姚瑶的下落,于是便让他们二人说话,自己则先行回席。
杨濯回来后,听到过一些关于白乔煊和童昱晴的风言风语,本来还不太相信,因为以他对卢天胜的了解,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受了这么大委屈还坐视不理,但是看到童昱晴避嫌的样子,他心中又生了几分疑。
白乔煊看他的神情,猜到他心中所想,但又并不想向他解释什么,于是直接问了姚瑶的事情。
杨濯将方才对童昱晴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不过白乔煊的回答却不同,他希望杨濯能帮他查探到姚瑶的下落。
杨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一日后杨濯告诉白乔煊,大战之前,郑峰就将姚瑶送出了虎踞关,姚瑶听到郑峰战死的消息后,便遁入空门了。
白乔煊听后长叹一声,“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杨濯离开后,白乔煊准备上楼回房,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就感觉有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