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报……

这个情况,是人都得以为是沈望山把周东方给怎么样了吧。

“找领导,报警,这种王八糕子,就应该阉了他。艹的。”男人们一个个的义愤填膺,这种人,最不是东西了。

也没给李敏慧几个人说话的机会,推推搡搡的,随便把边儿上给母猪接生铺着的破褥子往那小子身上一扔,就把人给压着到了场领导的办公室。已经有人去找领导了。

这么大的事儿,领导层的几个人都被叫起来了。

赵场长、范书记来一看这情况,还说些,打电话报警吧。这种玩意儿,枪毙了都是应该的。

他们愁的就是,得怎么安排周东方。

“呃……场长……书记……那什么……先别慌着打电话……那什么……有个情况……呃……”眼看着赵场长要打电话了,其中一个男工人吭吭哧哧的,赶紧阻止。

周东方人已经不太正常了,傻呆呆的,李敏慧捂着嘴,看上去是强忍着没吐。只能男的来说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他娘的磨叽什么?我说大老憨儿啊,你说说你还能有点儿什么用处啊?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吗?完犊子玩意儿,你还要说啥?等我先处理了这个小犊子,再收拾你们两个。”赵场长气得,直爆粗口。在他的农场里面,居然还能出这种事情?气死他了都。

“不是……场长……那什么……不是周知青……这个小崽子,是在猪圈里……跟母猪……那什么……那猪不老实……叫唤……周知青过去看……吓着了……呸……”大老憨儿好容易把话挤着说完了,直接吐了口唾沫,光说出来,他都嫌弃脏得慌……

啊……

在场几十个人,一听这话,嗡了一声,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哇……”大老憨儿那话一说话,周东方当时就有反应了,哇一声就吐了出来,吐了一地,她这一吐,李敏慧也忍不住了,跟着吐。

男人们到是没有吐着,可也有几个也快吐了。大部分都是懵逼得不知道怎么反应的表情。

这也忒狠了。

赵场长跟范书记互相看着,也都比较懵。

这可咋处理啊。

强j母猪警察也不能管哪!

“不行,他不能留在这里了,这是精神有问题了。”憋了老半天,赵场长憋出来这么一句。

“对,对。不能在这里待着了。”范书记就附和,这种危险存在,留在农场,可就不是姑娘们不安全了,连母猪都不安全呀。

“也别等天亮了。高明,高明?没来吗?你们谁跟这小子一个屋的,回去把他的行李收拾收拾。那谁,你去,把咱们那吉普车打着火,我跟书记亲自送他去县里。”赵场长就开始调配人手。

夏天的时候,因为农场大蒜和胡萝卜丰收,送上去的菜数量是县里几个农场的冠军。县领导专门奖励了一辆吉普车给场里。之前开大货车的那个跟高明重名的高司机,现在是小车司机了。那辆唯一的大货车,现在归刘小川开了。那小川跟知青们也不是白混的,开车的技术早练出来了。大货车司机的位置空出来了,知青们也都抢呢,领导为了公平,谁也不得罪,干脆就不让知青开大货车了。可不就便宜了小川嘛!

大半夜的,好一顿折腾,场长和书记才把人给送走了。

女知青院在里面,离场门口远。猪圈在最边儿上,离得更远。那么大的动静,她们也没听到。

早上起来上工了,才知道头一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人们都是语焉不详的,那事儿太脏了,没法儿说太细的。有经验的人呢,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便像是她们这些个大姑娘,只知道沈望山精神不好,半夜跑到猪圈去,把巡查猪舍的周东方吓到了。别的她们是啥也没听出来。

“你们俩不去上工,看着我干什么?”方淮心一直是随大流儿听着,到医务室之后,把前一天采的药拿出来晒,就看罗玄跟林援两个一人倚着一个门边儿,看着她忙活。江彩霞怀孕了,方淮心给她放了了,早上九点来上班就行,下午也让她早走,三点就给她下班了。所以,这会儿医务室就只有她跟赵雅丽,赵雅丽一看两人那样儿,就是有事儿,人家拿着筐就走了,挖菜去了。

“小方块儿,你说咱俩是不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你有这能耐你咋不早说呢?哥们儿还不早就打遍京城无敌啦。”林援一脸的可惜,就好像他没能成为学校霸王,都是方淮心的错一样。

“谁跟你穿开裆裤就认识了?我可没像你那样,上幼儿园了还穿开裆裤……”方淮心笑着怼回去。

“方儿,以前我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可一定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哈。”罗玄脸上倒没有害怕的表情,嘴上那话却是告了饶。

就这手段,还直接冲着男人最重要的命根子去的,谁不害怕呀。

“你们在说什么呀,到底怎么了。”方淮心一脸的无辜。

“你可别说沈瞎子那事儿不是你干的啊,要不然你干吗让我们注意他?”林援一点儿都不信方淮心真无辜,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那样儿了,可能吗?特别是之前方淮心还特意让他们盯着点儿。

“我让你们看着点儿他,是因为在范书记办公室里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他身体有问题,我是怕连累无辜才让你们看着的。那毛病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让我怎么跟你们说呀?你们想多了。”方淮心打听不认的。

“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有那毛病?”林援不信。

“望闻问切,望和闻可是前两个,我看了他的气色,他说话的时候,我又闻到了他的口气,看不出来他身体有毛病有什么奇怪的。都那么严重了,不用多高明的医术也看得出来的好吧?”方淮心说得头头是道。

“是吗?”林援跟罗玄两个将信将疑。

“你当时在屋里的,我跟那人连接触都没有过,一直离着他几米远,怎么下药啊?”方淮心就看着罗玄问。

林援就看罗玄,求证。

“是啊。”罗玄实话实说,这样一看,他自己也不也确定了。

“所以啊,你们把我想得太厉害了,别说我这样儿的了,就是我妈,也做不到啊。”方淮心一副看吧,你们想多了的表情。

行吧,那就是他们想多了吧。

俩人带着一脑袋的问号走得,虽然方淮心说的都是事实,他们辩无可辩,可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偏偏又找不出来反驳的理由来。

呵呵,方淮心看他们走了,只笑笑。接着把手上的药都晾好了,也找了药篓子出来,出了农场采药去。太阳正好,又刚下过雨,野菜一晚上都能长出来老大一截,化肥已经追完了,猪牛马羊都没有料了,全场的人都要出去挖野菜呢。顺手再锄一遍地。

方淮心都跟孩子们一起在山脚,采些当用的药。自打豆腐里开始放马蹄子提味,只是他们向个人采药就不够用了,有时候忙起来,来不及采药的。就得收,孩子们放学了,本来也是挖菜割草帮家里的忙的,采马蹄子也都是顺便,还能挣钱,都积极得很。

后来,听说沈望山在县里的医院也看不好,最终还是被医生确诊是精神问题,给送到了齐市的精神病院。

也是呢,这会儿运动越来越往疯狂的方向发展了,很多人都已经病魔了。医院里也是一样的,真正有本事的都被整下去改造了,哪里还有什么正经的医生,能看到他那病才奇怪呢。

周东方被吓到了,在宿舍里躺了好几天。起来之后,一到猪舍就哭,什么活儿也干不了。场里也怕她出事,就把她调到库房看草料。本来呢,她自己还是想到医务室,可领导说了,医务室可是人命关天的地方,她这精神状态,不到到医务室工作的。

她又想去财会科,农场的业务越来越多,原本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年初已经成立了财会科,又加了三个新人。医务室都不让她去,算账的事儿就更不能信得过她了。

然后人家又相中了食堂,想到食堂管采买。那可是捅了江嫂子的肺管子上了,人家能要她不?就说她之前在猪圈干过,大家伙儿心里犯膈应,担心卫生问题。

最后只好让她到草料仓库看仓库了。其实就是个闲职,有没有人看着,谁还能偷草料不成?

反正是不用干活儿,她也还挺满意的。

这个事情呢,就都算是过去了。

沈望山总在农场也没有待上十天,他的出现和让人无语的离开方式,在之后不短的时间内成了人们的谈资。可是随着越来越多荒唐的事情出现,人们已经不敢随便在外面跟人说什么了。

这一批的知青,不太好带。农场、林场的领导还有老胡的共同认识。学习娃,干过活儿的少,好些个连谷子糜子都不认得,黄豆绿豆分不清。园子里刚种的香菜能当杂草给摘了。这些慢慢教也还好。就是那干起活儿,不是手磨起泡了,就是脚磨起泡的,慢慢也能锻炼出来。就是这些个书生吧,可能是书看多了,想法忒多。

有那一天到晚喊口号的,还特别有煽动性,鼓动得屯子里,场子里的人一天天的跟着他们唱高调,特别是小年轻的,心思都让他们给鼓动活了,不愿意安生的在山里待着了。

还有那些个,不安分的,挖空了心思琢磨着当干部,这也行,还能说上进。可有那心思不纯的,为了自己往上爬,就想着要背后搞小动作,把别人拉下来,好给他们腾地方,就很过份了。

不是管不了,也不是镇不住。这不是闹得慌嘛。没两个月就要秋收了,谁一天天的有那么多闲功夫应付他们呢。

最先出事儿的,是江湾屯儿。

“心心,快,跟我走。”方淮心正在医务室里做计划,为秋收做准备,看看有什么药的库存还不太够,好趁着还没开始忙之前备足了。罗玄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敲窗户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