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掌笑道:“那感情好,以后我可以畅通无阻的多往端王府走动走动。免得我爹总说端王爷身子不好,叫我回避。”
君青蓝听的心中一动。定国公从前不许姜羽凡同李从尧多接触么?
什么身子不好需要回避,分明就是借口,定国公是不希望同端王府有任何的牵扯。君青蓝不会忘记,定国公夫人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姑姑,那是不折不扣的一家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定国公的态度就代表了皇上的心意。
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被李从尧强制接入端王府才会遭到定国公的驱逐,警告她远离姜羽凡。
那么,李从尧现在刻意叫姜羽凡出入端王府是在…试探?
但瞧身后那人,眉目中半分情绪也无,始终都如高龄之花一般的清贵优雅,凤眸里亦无变点瑕疵和污垢。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此间若无它事便回吧。”李从尧缓缓合了眼
眸:“本王倦了。”
容喜通透的很,听他这么说,立刻递上个捂得热乎乎的暖手炉,又取了紫貂的披风来给他围上,这才低眉顺眼凑在他跟前轻声说道。
“王爷,这里风大,奴才伺候您早些离开吧。”
李从尧恩一声,借着容喜的力道起了身,也不管旁人的反应径自走了。君青蓝哪里还敢停留,匆匆同旁人道了别,小跑着追了上去。
李从尧却并没有走的太远,君青蓝才转过一道院墙便瞧见他与容喜站在花树下等她。今年的冬日很奇怪,昨日祭灶还说天气暖和的很,清晨便忽然降了温。到了如今,整个天空便似涂了浓重的墨色,厚重的便似硕大的铅块,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瞧这个样子,该是不久就要下雪了。
李从尧的身后恰有一株腊梅,许是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大雪,争先恐后露出了脑袋,打算迎接今冬的第一场雪。腊梅不同于红梅的娇艳,也不似白梅的
高洁,淡黄色的花朵瞧上去普通的很,却盛在芬芳。加之今年冷的晚,别的花树都还含苞欲放,在这天地间独树一帜的腊梅花便异常的醒目。竟也浓艳异常。
君青蓝一直以为,李从尧那样的绝色,只有红艳如火的红梅才堪堪能与他玉色晶莹的肌肤相称。红与白共同谱写出天地间见之难忘的颜色。然而,她瞧见他时,满树腊梅盛开。冬日的风卷起薄如蝉翼的腊梅花瓣自枝头飘落,似纷飞的雨。那人在花雨中长身玉立,任蝶翼般花瓣落与幽紫近黑的披风上,忽然间便添了几分蹁跹红尘中叫人见之忘忧的美。
这样绝美的画面,君青蓝从前从未见过。自那一刻开始,便镌刻于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许多年以后,她还能将那一日的细节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从尧在她的心目中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原来,他也是这红尘俗世中,与她一般的普通人。
李从尧静静瞧着她,狭长凤眸里添了几分别样的柔。缓缓朝她弹出手臂:“过来。”
君青蓝便似中了邪,脑子里容不得半分的反抗,脑子里似受了蛊惑,只管顺着他的心意,一步步朝他走去。直到触碰到他温暖的手指。
李从尧陡然用力,一把将她素手紧握,拉近怀中。宽敞的紫貂披风营造出如春的融融暖意,将两人包裹。他身上沾染的腊梅香气萦绕在君青蓝的鼻端,也一分分将她包裹。她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在那个瞬间似乎一下子空了。
李从尧将她手指紧紧攥住,狠狠皱眉:“这么冷?不是给你做了冬日的新衣?出门不知道穿厚些么?”
他陡然松开了手,将紫貂披风接下来披在她身上系紧了。再将手炉塞给了她,牵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往街口走去:“立刻回府。”
君青蓝的意识一直到上了马车才回了笼。容喜早在马车中放了炭火盆,暖烘烘的热气一下子驱散了外面的严寒。君青蓝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李从尧身上只穿了寻常一件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