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尧的人马却在燕京城外二里处便与定国公分了手。他并没有忘记,当初自己和君青蓝是因为什么离开的京城。虽然走了大半年,但北夏帝至今都不曾收回驱逐君青蓝的圣旨。
凭李从尧的谨慎,自然不会上赶着去给北夏帝送上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
定国公是个聪明人,并不强留,与李从尧就此分别。姜羽凡恋恋不舍,瞧见自己老爹锅底一般的面色,便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李从尧并未急着离开,先吩咐了君青蓝下马坐进马车里,自己则骑着马与马车并排走在一处,这才吩咐队伍启程。从眼前的岔路一路向北走了大约一里地有个延平庄,背靠青山,洋洋洒洒占了有上百亩的良田和山地,那是端王府祖上传下来的庄子。
众人尽数进了延平庄。
君青蓝原本以为,这一行不过临时起意,到庄子里以后难免要手忙脚乱。哪里想到,才瞧见延平庄的界碑就瞧见一众男女老少候在了庄口。
一眼瞧过去,大约有十来个,高低胖瘦,老少不一,却无一不焦急的朝着大路上张望。远远瞧见车马掀起的烟尘,便早早端敛了神色,一个个拱手而立,不苟言笑。
待到车马皆稳稳停了,便瞧见个四十岁上下精瘦黝黑的男人快步上前,先朝着李从尧拱手行了个礼才开口说道:“一早得了王爷的信,小人立刻带着庄子里所有的管事都等在这里了。屋子已经尽皆备好,王爷是打算先进屋歇息用饭,还是先去地里瞧瞧?”
“这一路走的急,先稍事梳洗再做别的打算吧。”李从尧稳稳牵着马缰,语声淡漠却并不似往日一般疏离。
早在进入北夏时,李从尧就命人将马车的帘子换成了软烟罗,轻薄透气不说,还能瞧见外头的景色,但外面人却绝对瞧不见里面情形。
君青蓝正在心中思量着,李从尧似乎对这庄子上的管事非常信任,却冷不丁瞧见那人拿着马鞭的手朝着她所在的车子指了过来。
“今日带着女眷,热水香膏一应器物可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这次回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长得粗眉大眼,腰肢有些粗圆,却笑的和善:“民妇一早听了我家男人提起这事,立刻就去准备了。这里外器物一应都是新的,沐浴梳洗用的香脂膏子包括澡豆也俱是采了新鲜的桂花现做的,保证又香又干净。”
李从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有劳二位了。”
这妇人性子爽利,口才了得,见了李从尧竟也不拘束还能侃侃而谈,君青蓝不由便多看了她两眼。要知道李从尧那性子,即便是燕京城里的官员瞧着都胆寒,这妇人居然谈笑自如,毫不拘束。这可真真是个人物呢!
尚未等她瞧的分明,马车就发动了。这次走的倒不远,未用的半茶盏功夫便停在一颗硕大的桂花树下了。
李从尧却并未停留,带着人马绕去了后院,只留了孤零零一架马车在树下。君青蓝正纳闷,便瞧见那爽利微胖的妇人带着几个媳妇子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