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眨巴着眼睛,神秘兮兮地问道,顺着竹竿便往上爬去。
他随机应变的本事尚可,看这小姐的阵仗,就知她必定是官宦人家出身,说不定能够搭上她这边的一条线,请她相助自己一臂之力,抛开黑人的身份。
“原来公子是从山中来的…即是说不是…”
小姐脸上刚刚丰润起来的红润消散殆尽,明媚也变得平静,她沉吟半晌,神色凄然,不知在想着什么,而后展颜一笑,说道,
“也罢,相见即是有缘,过几日你来我府中,给守门人报上我的名号,我让人领你去办理户籍一事。”
那侍女有些惊讶,自家小姐何尝对一个外人这般亲近了,就是家中人,有时也不理不睬…这人也不知是何来历,若是心坏不轨企图,岂不糟糕?
她心中一急,向小姐进谏,陈述了其中利弊,哪
知小姐只是淡然一笑,说了句知道了,就此打住。
“如此,真是多谢小姐仗义,呵,其实,在下还有两个同行的妹子也需要办理户籍,届时不知可否…”
少年得寸进尺,又将白芜冰和桃夭二人也算了进去,想着反正一只鸡也是赶,一群鸡也是放,那何不一次做完,也省得三番五次地麻烦人家不是吗?
细思极恐,他又不禁有些后怕起来,天幸三人俱都生得眉目清秀,仪表堂堂,不似坏人模样,才能够在这人间繁华之地有惊无险地行走这些日子…
听闻若是不幸被官兵查到没有户籍,可是会被当作乱党擒拿起来的,下到大狱之中。
“无妨…”
留下这两个在陈心隐听来仿若仙音一般的话语,小姐袅袅娜娜重新上了车驾,启程离去…
…
“哈,真是出门遇贵人啊,看来新买的那本清书坊出品的老黄历果真不虚言,一两银子花得果然是值当。”
少年窃喜不已,将自己这本刚刚到手不久的黄历拿在手上,仔细翻阅研读起来…
“呵呵,这位陈公子有礼了。”
就在陈心隐沉迷于圣贤书中之时,边上沉默良久的仗义狂生出言打断了他的思路。
“哦,这位公子有礼,在下却是忘了公子还在场,失礼失礼。”
说来,这位狂生也可以算是陈心隐的贵人,方才若不是他,那么那位小姐说不定就不会下了马车,不下马车,如何能够襄助抚平他们兄妹三人的户籍之事?
对于陈心隐而言,那可并非只是小事一桩!
世事如棋,一着接着一着,看似全无联系,其实千丝万缕,早已内蕴其中,只看局中之人能否看透而已!
“无妨无妨…”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下姓陈,名心隐,正所谓‘心之所向,道隐无名’是也。”
这是陈心隐最近才苦心积虑,强行杜撰出来的介绍自己姓名的句子,乍看之下,还挺像那回事儿,着实唬住了桃夭和芜冰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