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瑶笑了:“父皇,他只是个小孩子,小朋友忧国忧民应该夸奖,说错了,父皇当个笑话吧。”
帅望微笑:“只是建议,皇上,只是一个想法。”
姜绎默然不语,内心愤怒地想:“去死!”
芙瑶微笑:“无论如何,帅望给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只是时机还不成熟,等到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时候,我们再讨论细节。”
帅望知道自己被婉拒了,微笑:“宫中的点心真好吃,是哪位大师做的?”
芙瑶笑道:“是太子妃送过来的,她知道你今天要过来,特意送过来的。”
帅望愣住,过了一会儿:“她还好吗?”
芙瑶看了姜绎一眼,微笑:“很好,不过,从原来的家里,来到陌生的王宫,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我想,任何人都需要些时间,才能适应陌生环境。”
姜绎眼望远方,沉默一会儿:“帅望,桑成,很高兴见到你们,也希望你们同你们的长辈一样,与皇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桑成与帅望肃然道:“是!”
姜绎点点头:“你们年轻人多玩会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远处已有人等着他。
帅望目送姜绎离开,回头问芙瑶:“梅欢不好,是吗?”
芙瑶沉默一会儿:“我想,在新婚之夜,给新郎一记耳光,再一脚把他踢到门外,不能算是好的开始。不过,同新郎比起来,她的情况也不算太坏。”
韦帅望与桑成一起张大嘴,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什么?”
芙瑶道:“尤其是新郎还被罚跪在院子里一夜。”
帅望眉头抽搐:“你是说,梅欢有理有据地把太子给揍了一顿?!”
芙瑶的嘴角微微弯起:“是。”
韦帅望的嘴角抽啊抽地,终于忍笑问:“倒底是为了什么事,梅欢平时挺温顺的啊,只要不点她的死穴,她简直象只小白兔。”
芙瑶道:“我想,梅欢很珍视她同你们的友谊,如果有人侮辱她同她朋友的友谊,这种反应也算正常。”
帅望半晌才唔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太子认为她在我们韦府的过去——不干净?”
芙瑶看着韦帅望:“如果如果他有正常的智力,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他应该闭紧他的嘴。虽然我很希望韦府同太子生隙,但是,事实是,他只是蠢,不,他只是对自己被迫娶了一个他不想娶的女人感到不满,所以发泄到梅欢身上,随便找一句可以刺伤梅欢的话。只是没想到,梅
欢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柔弱女子。虽然梅欢的处理方式太过直接,可是,她还是一个有勇气有胆量的女子。”
帅望苦笑:“有一天太子成了皇帝,她的勇气会要了她的命。”
芙瑶沉默一会儿:“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认为她逆来顺受能保住皇后之位吗?”
帅望沉默一会儿:“奇迹发生也许。”太子忽然爱上了不愿嫁他逃婚离家的大他五六岁的妻子,偶尔也会发生这种奇迹。
芙瑶道:“太子同我父皇不一样。他直率任性一点。目前为止,他的脾气没什么不好,一旦他成了皇帝,可能就不一样了。他不会容忍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做他的正妻,而皇帝的正妻是不能随便废立的,皇后的废立必定会引起后族兴衰,甚至是存亡。”
帅望默然。
芙瑶道:“这件事发生后父皇把太子的舅舅宰相李大人叫来劝他,这位小太子转头就把李大人说的话传出去了。李大人说,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你且忍忍,将来你成了皇帝,哪怕是把她家满门抄斩呢也随你。”
韦帅望半晌叹口气:“你弟弟是白痴吧?”
芙瑶确定:“是白痴。”
帅望沉默一会儿,看看芙瑶,你同我,这是推心置腹呢,还是…
微微叹息,都有吧,拉拢,当然要推心置腹。
芙瑶沉默一会儿:“今天的事,我很遗憾,相信你明白,我是认为你的提议有可行性的,但是…”
帅望点点头:“我明白,皇上认为冷家的势力加上运河的财力,对于皇权是个威胁。”
芙瑶点头:“你理解就好。”
帅望无奈地:“我理解,不过,就算姜家把整个北国当成自家的,自家养的一只猪,也是养肥点好吧?富国总比穷国好吧?”
芙瑶苦笑:“如果这只猪是我们姜家的,当然如此。可是首先要保证这猪是我姜家的,对不对?然后才是猪的肥瘦问题。帅望,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家父老了,不喜冒险。”
帅望点点头,沉默,过了一会儿:“如果明年还是大旱…”
芙瑶垂下眼睛,良久:“最好不要发生那种事,如果真的发生…”叹口气:“我们连军粮与兵器都不充足。”
帅望微笑:“兵器我能想办法,但是,我不赞成侵略。”
芙瑶微笑:“如果我掌政,我一定会试试你的奇思妙想。”
帅望凝视芙瑶,你掌政的路会很艰难,反对的人会很多,你要打倒反对你的人,你的手上,就会沾满鲜血。
芙瑶知道自己失言了,一笑:“你一定也想过,如果你可以做决定…”
帅望轻声问:“为什么选择这样一条路?”
芙瑶沉默一会儿,实言相告:“我生在皇家,没别的选择。我六岁时生病差点死掉,当时父皇出巡在外,皇后不闻不问,连太医都没有一个。太子的母亲因此被废,我同李家已成死结,不可能两立。我没有选择。而且,生性不喜逃避,宁可站着死。”
帅望点点头,微笑:“我喜欢你的勇气。”
芙瑶笑道:“彼此。”
帅望临走嘱托:“梅欢单纯一点,公主多关照她。”
芙瑶道:“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