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梦熊仍然摇头,说道:“贤弟是知道的,马岭关地势险要,无数万之众,经月之期,绝难攻破。别说我们没有云梯,数丈高的城墙难以逾越,关上更有重兵把守,乱箭射下,接近都很困难。我这些骑兵长于野战,却不善于攻城。现在只余下这点本钱,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能冒险。”
天赐笑道:“强攻不成,可以智取。末将曾向一奇人学得一项密技,易容换貌,维妙维肖,正好派上用场。”严梦熊目光一亮,喜道:“贤弟有何良策?”
天赐俯耳密语半晌,严梦熊脸上喜色越来越浓,频频点头,大叫道:“妙计,妙计!就这么办了。”
天将入幕,严梦熊下令宰杀战马数十匹,众军饱餐一顿,精神大振。严梦熊传令整队,将伤者全部留下,只携带两千名精锐步骑,乘夜色直奔马岭关。
深夜子时,马岭关一片静寂,匪众大多进入梦乡,只有南关箭楼上高悬着气死风灯。百来名匪众瑟缩在夜风中,双手互抄,怀抱长枪,哈欠连声,惺忪睡眼无神地盯着关前黑暗幽深的山道。
山道上远远地出现了一小队持着火把的人马,总算打破了这无边的沉闷。人马渐行渐近,可以看清服色,都是教中兄弟。匪众悬起的心又放下,一名小头目扯开嗓子大叫道:“你们是哪一路的教友?有令箭吗?”
关下的教匪大约有两三百人,在吊桥前停下来。当先的一骑是个魁梧汉子,嗓门大得象炸雷,叫骂道:“鬼叫些什么!他娘的还不快把吊桥放下,老子要进关。”
小头目心里不痛快。拔起干瘪的胸脯,冷笑道:“老兄是何许人?咱们怎么不认得?要进关可以,拿令箭来。上面有命令,没有令箭,概不放行。”
那魁梧汉子大骂道:“你他娘的瞎了狗眼,尚护教在此,要什么狗屁令箭。”小头目吓得一打哆嗦。凝目望去,只见众教友簇拥之中,有一人身高体壮,一脸的虬须,依稀正是护教尚君义。小头目惊得面如土色,在关上就地跪倒,磕头如捣蒜。叫道:“小的有眼无珠,求您老恕罪。”
那魁梧汉子大骂道:“罗嗦!还不快开关。耽搁了尚护教的大事,当心你的狗头。”小头目岂敢怠慢,下令匪众放下吊桥,自己亲自跑下城头,打开关门。关下的几百名骑兵一拥而入。那魁梧汉子一马当先,驰到小头目身前,一把将他提在手中,大笑道:“你这混蛋狂妄无知,骄矜慢上,罪该万死,给我绑了。”两名健卒闻言扑上,将那小头目捆做一团。
小头目惊叫道:“尚护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老饶命啊!”那“尚护教”大笑道:“臭小子,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姓胡名平,可不是什么尚护教。“众军卒皆大笑,一齐动手。匪众猝不及防,全部束手就擒,竟连警哨也未及发出。
原来,这支深夜叩关的骑兵全都是官军假扮的,假尚君义是胡平,魁梧汉子是天赐。天赐下令众军脱去外罩的教匪服色,露出官军衣甲,结阵守住关门。他自己纵马驰上关城,亲手扯下教匪的青龙旗,换上官军旗号。埋伏在关下的严梦熊知道已经得手,下令官军出击。八百骑兵先行,一千步卒后随,杀入马岭关。
隆隆的蹄声震醒了熟睡中的匪众,冲出室外,只见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军铁骑。黑夜之中,弄不清来了多少人马,仓促迎战,无人统御,才一交手便纷纷败逃。官军也不紧追,只在各处纵火鼓噪,虚张声势。匪众军心大乱,只当已经被大队官军包围。东西南三面皆杀声震天,大火熊熊,只有北面甚是平静。匪众一起向北关拥去,夺路逃跑。
那教匪守关主将想要收集残部抵抗,却怎能抵得住如潮水般败退下来的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