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涯之战 流浪的神机 3902 字 8个月前

看到第五幅画时,众人脸色都又变了,那少年正坐在一株树上的小棚子里头,身前放着几个瓦罐,里面竟是各样的毒虫张须探头,本来众人都没想要留心去看那画在罐子里的毒虫是些什么东西的,但一看那少年把一本书谱半卷着按在地上,封皮正好向上,赫然写着“寒冰掌法”四个森然戟张的字,这才细看那画上的毒虫,认得的也不过是冰蚕、寒蛛雪蟾几样东西,无不骇然:“这人竟得到了寒冰掌的秘笈!”

韩千秋道:“二十多年前天山寒冰老人失了踪,渡命金针凌重苦寻了二十年,看来寒冰老人的下落只有这人知道了。”

接下来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屠场般的废墟,看看地上的残迹,竟然是画的沈家庄,沈家上下男女老幼竟然全都画成被砍了头把头发总结成了几串,用笼子吊起来挂

在树上了,遍地断剑残尸,成群的野狗和结队的飞鸦竞相啄食啃噬,景象惨厉有如炼狱。

沈小楼虽是看得冷汗淋漓,但也只是心惊而已,怔了一会,大怒着劈空一掌,打得供桌上的盘子乱飞。

五十三鬼计百出

沈镇江和韩千秋齐声道:“小楼小心!”两人齐地掠起,分左右挟住了沈六公子,闪到了佛堂门口,此时佛堂大梁之上倒垂下了一个画轴,四个血淋淋的大字着实看得人触目惊心:“血债血还!”沈小楼还没有发作,突地门框之上全无征兆地又倒挂着一条满身花斑的蛇来,沈小楼本是武学世家子弟,武功可算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那蛇虽出现得全无征兆,他抖手一剑却更是无迹可寻,剑光飞出,那蛇头已是被他一剑削下来落到地上,那蛇的身子也落了下来,刚一着地,那条花蛇的断头却一张嘴,叭地一声,在地上一弹,弹将起来,直向沈六公子的小腿咬去,沈小楼再一剑削出,蛇头上下两片嘴被分开了,这才真正的了帐。

众人看得一头全是细汗,还不知有什么机关毒手,一直都不动,过了许久,重又进了那佛堂,想要细细地察看,却又听到一阵细落游丝的箫声。

那箫声若有似无,飘飘渺渺,仿佛那吹箫的人随

时都有可能断气,但细细地一听,那人竟然像是在三四里之外吹箫一般,再一辨音律节拍,识得那人吹的是昭君出寒的《胡笳十八拍》,竟然在场这么些的大行家,都听不出那箫声是从哪个方位传来的,若无极深的内力,便只是想要把箫声传得这样远法都做不到,更何况这声音虽细,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猛地惊觉,沈正学对了佛堂的房梁就是一道掌风击出:“快出去!”话没说完,他人已反身跃出了佛堂,众人也都跃了出来。只听佛堂里叭叭地响了十多声,回头看时,却是十几条蛇摔在了地上,舌信飞梭,吐出一阵阵的红雾毒气。

沈正学想起一事,提气扬声道:“可是江东蛇王老前辈到了么?沈家庄沈正学有失远迎,还请怒罪!”

江东蛇王住在江东一带,传说这人已有七八十岁年纪了,不但一身武功独步江湖,更叫人提到就色变的是这人一门役蛇之术,端得神异莫测,箫声虽是一曲《胡笳十八拍》,却使终带着诡异之极的意气,全无塞外半点风味,在大白天都凭空让人生出妖异之至的压抑阴寒感觉!

此时,却听房上有人鬼叫了起来:“我的妈呀,爹呀,这上面有蛇!我的天呀!救人!蛇要咬老子了,好蛇大爷,老子这一辈子都只洗了三次澡,老子的肉你吃了是必定要生病的,你这么瘦法,再拉稀只怕就没有人看得

见你了,你吃别人行不行,他妈的,你听得懂人话么?”

沈镇江目瞪口呆,他听得分明,这正是昨晚上用飞抓费尽力气才爬进沈家却被抓了个正着那个小贼的声音,不知怎么,俞文照一声鬼叫,反倒冲断了远处幽秘的箫声,众人身上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但也不及细想,当即又跃上了佛堂的顶上。

却见俞文照手忙脚乱地挥手拿着个火折子赶着房上十数条颜色鲜艳得极是奇诡的毒蛇,脚下踩得佛堂的瓦片一块块都碎了,又捡起瓦片打蛇,而在佛堂的屋脊上,却摆着昨天晚上被沈镇江搜出来的引火之物,纸包已是打开了,房上也撒了一大片。

沈六公子挥手处,一把飞钉撒出,房上十数条蛇竟被他的飞星钉钉住了七寸,立时就滚落到了地上,连沈镇江也极是意外,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有这么一手暗器功夫:“小楼,你这是什么暗器?谁教你的?”

沈小楼道:“这是孩儿自己练的,这暗器也是孩儿自己画的图纸叫铁匠做的,起名叫作飞星钉,本来还想等大伯再过两个月五十大寿时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现在却不得不用出来了。”

沈镇江怔了怔:“当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沈小楼道:“孩儿怎敢在爹爹面前说谎?其实这

事大妹子也是知道的,爹若不信,大可以问她。”

俞文照却不管两父子说话,拍着心口道:“他妈的死蛇老子就不怕了,奶奶的,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居然蛇都跑到人家瓦上来了,这上面又没有小美人!”

沈经天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到我们房上来的?”

沈小楼却道:“四哥,这小子就是暗算了我们大哥的那小贼,昨天晚上已是捉住了他,不知他怎的逃脱了!”

沈经天听得呆了呆,沈正学喝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俞文照眨着眼,可怜兮兮地道:“老子只不过是不小心在炕沿上磨断了绑着老子的麻绳,然后又不小心拿了一根棍子轻轻的在那房里两位大哥的脑袋上碰了那么轻轻的一下子,他们睡着了,老子就出来了——老子当真只是轻轻地碰他们的脑袋的,你们可不能说老子是打得他们昏过去了的啊!真是轻轻的,骗你的是小狗!”

俞文照当真把这些人当小孩子哄,满嘴尽是不小心和轻轻,好像他真是天真烂漫全不知世事的少年一般。

韩千秋忽地想起,这小鬼什么时候到了这佛堂的房顶上的,怎么这样笨手笨脚的小贼爬上房顶竟然会连在

场这几个大高手竟连一个都没有发觉,这说来说去是再也说不过来也决对说不过去的,怔了一会,叹了口气:“难怪沈大公子也要上这小鬼的当了,年纪轻轻地就有这么多的门道,江湖上有谁及得他上?纵是武功稀松平常,也有得他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