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猩红的血。
白衣人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这足足有上百人的大殿。
大殿内的光线很微弱,但里面的众人似已适应了这种亮光。
黑暗、寂静。
白衣人推门的动静很轻,却也惊动了大片的人。
人潮自动地分开了一条路。
白衣人从中穿行,两侧的人以一种既可怜又讥诮的眼神盯着白衣人。
他没有抬头,他从不去关心别人如何看待他。
“你的剑呢?”
道路的终点是一座高台,台上站着一人,他身着象征华贵的紫袍,没有转身,只留下一道背影,而这道背影在白衣人的眼里却如同云雾缭绕的高山。
他一生一世都无法企及。
白衣人自觉地弯下了腰,他在这人面前从来都是卑微的。
“扔了。”
“扔了?”
紫袍人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大厅内的气氛也瞬间压抑了下来。
白衣人沉默。
见着这种反应,紫袍人只好叹了口气。
“东方极,你可知我赐你的剑有多珍贵?”
“不知。”
“可值一城。”
厅内所有人的呼吸一滞,他们虽都蒙着面,却无法挡住惊骇的目。
他们心里想的只有一个问题。
这把剑,到底能买下多少颗的人头?
东方极望着台上如同神灵的身影,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的眼里再次出现了赵客的刀,一把笔直如同尺子的刀。
东方极咬牙道:“杀不了人的剑,不值一文。”
紫袍人转过身,这是一张饱受沧桑的脸,其上有许多风霜的痕迹。
这是个一看就知道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中年男人。
紫袍人扫了东方极的独臂一眼,微微一讶。
但他还是淡淡道:“杀不了人的人,也同样不值一文。
”
这句话一出,东方极连站也站不稳了,他跪倒在地。
“我会雪耻的。”
紫袍人又转身回去,道:“你只有一只手,还是左手。”
“我可以练剑,练左手剑。”
“你练剑已有多少年了?”
“三岁练剑,已过了十八个寒暑。”
“我等不了你又一个十八年。”
紫袍人的声音变得非常冷酷。
他继续说道:“你退下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我了?
东方极从未感觉天空如此的灰暗,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大厅,他的脑海浑浑噩噩,他望着大殿外的天空,眼神空洞。
他不在乎少了一只手,但不能不在乎不被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