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丑年某月某日。
冲龙煞北。
宜安葬,忌出行。
太阳初升,万物苏醒。
练功房里站着一名挺拔的身影,他身着简单的白衣,手持木剑,笨拙的练习着最为基础的剑技。
出剑,收剑。
出剑,收剑。
出剑,收剑。
十遍、百遍、千遍、万遍、十万遍…
他似乎从不觉得练剑是一件枯燥的事。
“我从未见过有人这样练剑,你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关人。”
练剑的人没腻,看剑的人却腻了。
东方极停下了动作,他早已经被汗浸透。
云欲一脸谄媚,从木架上取下毛巾,恭恭敬敬地递给东方极。
“你有何事?”
东方极看着眼前这缺了一只左耳的人,这曾身穿锦衣的
神气男子。
此刻他摆出了一种极低的姿态。
云欲的左耳是东方极割下来的,可他却似乎根本不在意。
没有谁能对这种事不在意。
东方极明白,很明白,所以他问的也很直接。
云欲搓了搓手,讪笑道:“东方兄,几日前多有得罪,所以小弟特意来负荆请罪。”
“哦。”
东方极没有接过云欲递来的毛巾,而是走向一边。
云欲急了,他脸色变换数次,连忙跟了上来。
“为了表达对东方兄的歉意,我特意送来了一名美人,说起来,她和东方兄还有点渊源。”
东方极耳朵动了动,停下了脚步。
云欲狂喜,知道有戏,立马拍了拍手,练功房门口走进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袭鹅黄色长裙,面目并不出众,顶多算是清秀。
这样的女人也能称之为美人?
东方极死灰色的眸子投向女人,眼里没有半点波动。
他不认识这女人,更别提和她有什么渊源。
“大人好,我叫白凤。”
“你与我有关系?”
云欲脸上堆满了笑容,接话道:“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
东方极沉默。
他有点后悔,他或许不该那么仁慈。
取走眼前这人的性命,根本就是稳赚不赔的事。
感觉到气氛变得有点儿凝固,云欲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东方兄你曾救过她的性命。”
东方极冷冰冰道:“我只杀人,从未救人。”
听到这话,白凤轻咬下唇,泪水在她的眼眶打转。
“东方大哥,莫非你真的忘了,年前的时候…”
东方极盯着白凤的脸,思索了一会儿,他似乎还真的见过。
“你是那头死猪的仆从?”
东方极想起来了。
年前,他与一名银牌杀手起了纷争,那名杀手对他服了软,但他却不想息事宁人,而是来到了那名杀手的住所。
那位银牌杀手,共有五名仆从,全部都是美娇娘。
杀手楼可不会去操心仆从是为杀手端茶倒水,还是做些别的什么事情。
事实上,除了一部分是杀手楼从小培养的仆从,大部分都是杀手从外面买来或者掠来的。
东方极很想忘掉那一天,但有些东西,越是想忘,记忆便越是牢固。
香艳的房间,五名没有丝毫遮掩的女人,被各种刑具束缚捆绑起来。
东方极无法忘记他的剑刺入那头肥猪的喉咙,肥猪捂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时,那些披头散发的女人既惊恐又欢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