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医碍于规矩不好说话,唐婉儿却不一样。她是侯府嫡女,一出生就被侯府上下宠着长大的,哪怕老夫人不太喜欢乔氏,对她也是千恩万宠,疼爱有加,所以她开口毫无负担:“大姐姐,你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现在说的,是你没有诊脉就得出结论。萧太医声名在外,你若是顺着他的话说,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你哪里看出来我抄袭他的言论了?”柳宁没那么多说话的机锋,直言不讳道。
唐婉儿捂着嘴,似乎是在笑:“都这么明显了,大姐姐还要嘴硬吗…”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屋子人都能听出她话中的轻嘲之意。
柳宁瞥一眼乔氏,她高坐首位但笑不语,显然对唐
婉儿的言语是默认的,而她那个便宜爹,一看就是被这对心机婊母女欺骗已久,根本看不出她们的别有心机。陶嬷嬷顾着老夫人也无暇分身注意这些。
萧太医看似一句话没说,恭敬自持的立在窗边,实际上已经将柳宁逼至绝境。
要么说出不一样的诊断,要么承认自己是抄袭,后者无疑是自掘坟墓,可就算换成前者,在他的诊断无误的情况下,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自圆其说。
不管是断错症,还是信口开河,都难被世人接受。所以,说来说去,柳宁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萧太医和唐婉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柳宁磕头认错的样子,两个人灼灼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转眼挪开。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众人的视线也都直直凝在柳宁面上。
柳宁抿唇沉默,乔氏母女和萧太医更是认定她大势已去,嘴角已然摆出了胜利的弧度。
偏偏,柳宁就是那种承让谁都行但就不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人,她唇瓣一张,一句话冒出:“谁说断症一定要诊脉了?”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尤其是萧太医,眼睛瞪
得比铜铃都大了,里面又是惊疑又是蔑视,柳宁轻轻一笑,充满挑衅:“父亲的哮症、陶嬷嬷的风湿、祖母的心悸,我给谁诊过脉?可有差错?萧太医乃府上常用太医,她们的病,您老人家应当比谁都清楚吧?除了老夫人之外,我可有断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