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斗7
陈贞慧等了好久,见那两位仍然保持沉默,不禁有些恼了,沉声说:“卧子,密之,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被富贵迷住了心窃,忘记我等东林党人的宗旨了吧?”他激动地挥舞手臂,大声说:“冠军侯一向桀骜不驯,为官施政屡有有违圣人之道之处,但是看在他战功显赫,而且屯田垦荒颇有些成就的份上,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他竟然要推翻传承数千年的道统与信仰,试图逆天,把整个大明推向悬崖边绷,如果我等再纵容他,后果不堪设想!天如公率领我等六人前来,都将生死置诸度外了,哪怕是死,也要维护华夏之道统!你们倒是说句话,帮,还是不帮?”
方以智几次举起酒杯想喝,但最终还是放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陈贞慧,一字字说:“定生兄,小弟拜托你一件事。”
陈贞慧说:“请讲!”
方以智认真的说:“请你马上回去转告天如公,不要在这件事上跟侯爷较量,千万不要!”
陈贞慧勃然大怒:“方密之,你什么意思?我复社君子,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陈子龙同样认真的说:“定生误会了,密之他不是这个意思!”
陈贞慧怒哼一声:“那他是什么意思?哼,想那贼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无非就是伏下刀斧手,被驳得理屈词穷之后酒杯一摔,刀斧手蜂拥而上将我等斩成肉酱而已!我等启程前来南阳之前都写下了遗书,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他如果这样做,反而是成全了我等!”
方以智苦笑:“定生兄你放心好了,冠军侯虽然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屡有出人意料之,但还从来没有试过用刀斧手对付自己人,他不屑玩这套。小弟在这里可以保证,不管你们还有天如公在他面前如何顶撞他,都不会少一根汗毛。”
陈贞慧又哼了一声:“谅那贼子也不敢!天如公乃是天下苍生之望,他要是敢动天如公,天下士子都不会放过他的!”
陈子龙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但是…唉,我的看法跟密之的一样,请你回去奉劝天如公,不要在这件事上跟冠军侯较量,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半点也没有!”
陈贞慧冷笑:“卧子,我看你已经让那贼子给洗了脑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理全在我们这一边,没有赢的希望的,是他!”
方以智无奈苦笑:“如果在五天之前,我也会这样想,但是现在…理全在他这边!他有办法证明他所提出的水循环理论是对的,而你们,包括全天下的人,都没有办法证明我们传承数千年的天道是对的,这场交战还没有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除了他,没有人听得清。他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劲,兴奋中带着一丝迷茫,一丝颓然,而陈子龙也是一样,估计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