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贞慧的游说毫无效果,方以智和陈子龙都跟被猪油蒙了心肝似的,拒绝为张溥出力,反倒一个劲的劝说陈贞慧回去劝张溥不要跟杨梦龙较量,把陈贞慧气得不
轻,最终拂袖而去。方以智和陈子龙苦劝不住,只得怏怏而回,相对无言,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闷酒。
一口气喝了大半壶,两个都有几分醉意了,方以智大着舌头问陈子龙:“明天侯爷就要上公开课了,届时到场的东林君子肯定不在少数,天如公更不会放过这等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可他们连半点赢的机会都没有…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吧?”
陈子龙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不眼睁睁看着,我们又能做点什么?昧着良心帮他们去反驳侯爷,继续强迫老百姓去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天道’,让这套错误的歪理继续荼毒苍生吗?这些年因为干旱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们不知道有解决的方法还好,现在已经知道了,还要用一套原本就是错的东西来压制它,让百姓继续在天灾中挣扎哀号,这得造多大的孽?”摇了摇头,声音觉闷,“我没有这么黑的心肠!”
方以智回想起中原禾麦焦枯、百姓以泥饼充饥的惨状,心情越发的沉重,长叹:“真理为什么那么难让人接受?”
陈子龙说:“想想泰西那些因为支持天体运行理论而被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的贤人吧,有时候,越是正确的东西越是难以被人接受,坚持真理的人总是会被非议,被迫害!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有咬牙坚持下去,不能回头,回头就是万丈深渊!”
方以智默然良久,忽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自言自语:“吾爱吾师,更爱真理!”用力一拍桌面:“小二,再拿一壶酒来!”
陈贞慧带着一肚子火回到驿馆,将方以智和陈子龙的话原原本本的向张溥等人转告,众君子们都气炸了肺,大骂陈子龙和方以智贪图荣华富贵,懦弱怕事,不配成为复社的一员,侯方域更是破口大骂:“侯某竟然跟方密之这等贪图富贵、胆小如鼠之人齐名,实乃奇耻大辱!”
张溥摆摆手,说:“不必再说了,难不成没有他们两个帮忙,我等就怕了那贼子不成?都回去作准备,明天随我去会会那姓杨的贼子,好让他知道,天下读书人还没有死绝,他那一套骗不了人!”
那帮书生又骂了几句,发泄了一通,又分头去啃资料,试图找出杨梦龙理论中
的漏洞…这绝对是一份苦差事,因为那里面有太多的东西他们听都没有听过,比如说化学公式、分子结构、化学反应什么的,看着就头大,催眠效果一流,让他们找出理论中的漏洞,跟让一群初中生给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找碴挑错没有多大的区别。
李岩问杨梦龙:“张天如带着复社精英前来踢场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杨梦龙伸了个懒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