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感到身体里好像有无数只针在刺,又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咬,伤口的血沿着胳膊滴滴答答,水珠一样地往下掉;看不清景物,周围像起了浓雾,眼睛好像进了沙子咯得难受;甚至无法控制身体,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如同喝多了的醉汉。忽然,他整个人往右边一斜,滚下斜坡,掉到一处平地上。平地有一丈多宽,平地外就是深谷。他趴在地上,头歪着,手脚发软,昏昏沉沉很想睡觉,爬不起来。一条大黑蛇从斜坡上游下来,围着他绕了一圈,停到他面前,盯着他。他抬起头,竭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在他眼里大黑蛇只是根柱子。他想翻身,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却连根手指头都没能动弹,整个人就像被大山压住了似的。黑蛇吐吐信子,游走了。
俩黑衣人沿着血迹找到了卫。高个黑衣人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的手指头动了动。
“还没有死。”矮个黑衣人说。
“快了,快了。要不给他来上一刀。我还没有杀过这么高贵的人。”高个黑衣人伸手拔刀。
“等等,咱们今天玩个新鲜的,”矮个黑衣人扬扬眉毛,“把他从这悬崖上扔下去怎么样?无影无踪,连渣子都不会被找到。”
“有意思。”高个黑衣人欣然同意。他们拉下蒙面的黑布,把卫翻过来。高个抓住卫的肩膀,矮个握住他的两只脚踝,一起抬起来。
卫还有些意识。他用尽气力说:“你们要干什么?!”
“他说什么?”矮个字问高个子。
“不知道。”
悬崖下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缥缈。
“一,二,三。”俩黑衣人同时喊,同时松手,像扔麻袋似的将卫扔下崖去。扔完后,俩人都很兴奋,高个子还往悬崖下瞧瞧,说这比用刀杀人有意思多了。
太阳落到山后,露出一片火焰般的光亮。悬崖旁槐树上的叶子枯萎卷曲,风一吹,沙沙作响,簌簌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