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那边可是有数千名慕名而来之人,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陆长老鄙夷地打量着她。她的头发湿漉漉、乱糟糟的,眼神迷离,身形摇摆,衣服上还沾着不少秽物,隔着好几丈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刺鼻的气味。
“这个好办!给我端水来!”掌门依靠在墙边,命令道。
一名弟子飞快地去附近端来一盆温水,盆沿上还搭着一块脸帕。
谁知掌门接过脸盆,当头就浇了下去,水都溅到到了三位长老身上。“这样不就行了?”掌门笑嘻嘻地抹着脸,然后对那名已经惊呆的端水的弟子说:“记住,下次不要用温水,要用凉水,凉水!”
“真是疯了!”江长老再也看不下去了,对几名弟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掌门扶回住处!”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起上前边劝边搀扶,掌门却火了,使劲抡了一圈胳膊把所有弟子都甩了出去:“回住处干什么?我刚从那儿过来!我还要去主持收徒大会呢!”
“陆长老,马长老,今天咱们三个就是硬架,也得把掌门给架回去!”江长老道。
“啊——”掌门突然一声尖叫,抬手指向三位长老身后。
众人回头,却是颜子召与何天遥两人。
“你们两个!我让你们去给我拿酒,你们怎么都不回来了?”掌门一个箭步蹿上前,抓住了两人的胳膊,“这下你们可跑不了了,跟我来!”掌门硬拽着两人向殿前广场走去。
“快!”江长老一声令下,三位长老一起追了过去,掌门忽而侧首怒目,一股澎湃的气浪在她身后爆发,竟将三位长老全部震倒在地。“休要阻我!”掌门抛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罢罢罢!就让她尽情丢脸去吧!大不了我不当这个长老了!”江长老气得连连捶地。
掌门在广场上刚一露面,人群就欢跃起来,如山呼海啸。掌门直到登上石台都不撒开双手:“安静!”无比洪亮的嗓音在晚飘峰上响起,竟盖住了人群的呼喊声。
“这一次霏晴派不收弟子了,你们都回去吧!”掌门语出惊人。
晚飘峰死一般的寂静。结果宣布得太过突然,人们都没回过神来。片刻之后,“狂风骤雨”爆发了,以往收徒大会收的弟子再少也有两、三人,这一届却一个都不收,任谁会甘心?
“霏晴派可不是由着你们胡闹的地方!”掌门的吼声比前番更加嘹亮,强大的气场顿时震慑住了所有不满之人,人们无奈,只得忍气吞声下山去了。
三十年一届的霏晴派收徒大会,就这么草草地收了场。
三位长老才刚来广场,掌门就宣布大会结束了。此时,三人都忘记了发火,只是在连连慨叹:“这一次,霏晴派的名声可全完了!”
听到长老们的话语后,掌门不以为然地说:“名声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坛酒来得实在!”
“唉,大家先进大殿吧,仔细商议后事该如何处理。”江长老道。“不当长老”那都是气话,他如何放得下霏晴派。
“不急。我先在这儿晒晒太阳。给你们一个时辰,让全派弟子在这里集合。”掌门终于撒开了手,然后懒洋洋地侧身躺在广场上。
“全派集合?掌门可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宣布?”江长老问道。
掌门打了一个哈欠:“废话!”
江长老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甩衣袖回初雪殿去了。弟子们面面相觑,直到陆长老斥道:“没听到掌门的命令么?”众人这才四散离去。两位长老对视一眼,齐齐轻叹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待其他人都走远后,颜子召拿出了那块白色小石:“掌门,‘黄狼’主事给了我们这个东西。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想应该是让我们带给你。”
掌门接过小石,咧嘴笑道:“他居然还记得此事,还算他有点儿良心。”
“敢问掌门这是何物?”何天遥太好奇了。
“喏,这不是有一个红点吗?它是个骰子,只不过还有五个面没有刻点。”
当初何天遥曾猜测那是个骰子,还真是。
“以前我有一个类似的骰子,十分珍惜,可是却在和‘黄狼’那个家伙交手时被他给击碎了。后来他答应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才肯放过他。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掌门面露笑意,小心翼翼地将骰子收好。
两人听了暗暗咋舌,听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掌门和“黄狼”主事应该是同级别的高手。
“我们后来在独明峡又遇见了‘黄狼’主事。血骨坛四大主事合力清剿‘大三槛’之匪,掌门可知此事?”颜子召故意提起这事。何天遥知道,他是担心姜怜语的安危,想凭借掌门与‘黄狼’主事的关系,看能不能说动霏晴派出手相助。
“我知道。”掌门道,“我当初也曾提出去帮忙,他们两个却都不同意。不必多虑,他们无事的话,自然无事;有事的话,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
掌门说的是“他们两个”,看来血骨坛四大主事之中,不只“黄狼”主事一个与她有交情。这也说明霏晴派与血骨坛关系匪浅。
“看来留在霏晴派反而更容易与血骨坛搭上关系,到时拜托血骨坛打探天逍哥他们下落之事就有门路了。”何天遥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