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桌上摆着干果,还有一杆金陀银杆小秤,朱弘昭搓搓手,拿起金银秤,挑起李幼娘红盖头,看着低眉俯首粉面桃腮的李幼娘,笑说:“幼娘姐,好美。”
微微抬首,李幼娘打量身子骨健壮不少的朱弘昭,低声道:“夫君,莫再以姐称呼,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咱喊咱的,他人要笑就由他们笑去。幼娘姐…”
突然听到一声轻微异响,循声望去,见一粒果壳在青石地板上弹了弹,是巴旦木,这年头叫做偏核桃。
缓缓抬头,房梁上空空,朱弘昭眉头一皱,对李幼娘
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抄起桌上凉茶,来到房梁下猛地向上一泼,人赶紧跑开。
“谢公子,赏茶!”
湿漉漉的陈策从躲身的房梁翻滚落地,怀里圆鼓鼓,抱拳一礼笑嘻嘻破门而出,李幼娘羞红了脸,朱弘昭气的只咬牙,两步跟出去就见一帮少年围着陈策询问,远处朱以溯等人哈哈大笑。
“公子心急,用金银称,挑了,夫人盖头。”
陈策被簇拥着,一边吃着巴旦木,一边说着看到的情况,少年玩伴们哄笑。旁观的朱以溯与李正道相互对视一眼,兴致都不错。尤其是李正道,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半年的时间,李家上下都担心朱家父子改变主意。现在看情况,朱家虽然发达了,但朱弘昭对李幼娘还是像以前那么亲近。
关上门,朱弘昭看到屋内摆着一根竹棍,显得突兀,但此时又是那么的称手,抄起后在后堂屏风后面找到孙河,两棍敲的孙河满屋乱跑,高声疾呼:“公子饶命,小的忠心耿耿,是来保护公子的!”
屋外众人听到后更是大笑,打折了竹棍,孙河皮糙肉厚浑不在乎,端起一碟核桃桂圆塞怀里,施施然临走前笑
嘻嘻道:“谢公子赏赐。”
屋内检查一遍后,朱弘昭还觉得不对劲,拿着半截竹棍在木床下面捅了捅,吃痛的朱弘林告饶爬出,拍了拍土,对李幼娘抱拳施礼,神色强作镇定,看了眼打折的竹棍,对朱弘昭伸了个大拇指,眼神瞄了眼衣柜,笑笑走了。
朱弘昭得到暗示,拉开衣柜,揭开红绸看到脸色羞红的哑巴少年郭轻言。郭轻言和朱弘昭对视片刻,受不了朱弘昭眼眸中的杀气,抱头捂脸离去。
“夫君?”
见朱弘昭手里拎着半截竹棍还在四处翻倒,李幼娘俏脸敷粉却是一片红晕。朱弘昭上下打量,疑惑道:“总觉得还有人,这房子不安生,等着,我去拿刀来。”
原先陈策藏身的房梁上又掉下来一个人,衣服还湿漉漉,是高杰。他把陈策一把推下去顶缸,结果其他人都被搜出来,朱弘昭还不放弃,高杰只能自己跳下来。
朱弘林婚礼的时候他也闹过,只是他比较坏,将其他人藏身的地方都给朱弘林做了标记,然后自己藏在床榻棉被里,没少偷听小两口初次见面的隐秘话题。
他明明在婚礼上将这帮人盯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们抓住机会溜了进来。若不是房梁上偷吃干果露出痕迹,他和李幼娘丢人可就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