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卑职与陈大帅在此阻击建奴,我川浙兄弟前赴后继死战不退,他辽军近在咫尺,却行军迟缓害
的陈大帅、沈大帅、戚大帅,白杆兵的秦邦屏将军先后战死,我川浙兄弟也全军覆没于此。”
“当年的浑河,也是这般红啊…王将军,卑职请求星夜发军,辽军不救辽阳百姓,那咱来救。和辽军配合作战,就要有孤军作战的觉悟!”
他是当年戚金部下的百户陈太清,浙江乌程人,父祖三代都是戚家军。
王克奴来到岸边跪下,双手捏着冰冷泥土,瞪着眼睛思索,他非常的为难。
本部千骑已是疲军,不休整两日根本无法作战,这不是士兵想拖后退,而是马匹的问题。而且新拉起来的三千多义勇,不习军阵且兵甲不全,带着他们上战场他们只会一波冲,冲不破就是溃败。
他本意是驻扎这里防备建奴,为后续部队充当眼线,而不是打过浑河。浑河以东的形势他并不清楚,可河里漂流而下的尸骸,很清楚的告诉他们,上游辽阳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可他不是赌徒,他不敢将手里千余弟兄的性命拿
出去赌,赌赢了也是惨胜,这种胜利他王克奴不要也罢。若赌输了,大同镇将会有一千个家庭失去孩子,那就是造孽。
“将军,看!”
河中漂浮下来一个竹篮,插着几根箭矢,竹篮内传出虚弱干哑的哭声,是个孩子。
听到哭声,当即几名义勇首领跳入冰冷的浑河之中,奋力朝竹篮游去。
“将军,打吧!没有辽军,咱宣大军还不是将正蓝旗打的像狗一样?对岸只是溃兵而已,弟兄们就是死了,也要死在辽阳城!咱这千人全军覆没在辽阳城下,到那时自有千岁爷为兄弟们和辽民报仇!”
正营千户骑将单膝跪地,脑袋扬着。
这千骑是他的部队,只是临时调拨归王克奴指挥,他态度坚决,王克奴不打,那他就来打。
“王将军,河东百姓盼望王师一年又一年,只要过河,我大明的军旗迎风招展,别说三千辽东子弟,就是三万也聚得起!”
一名七旬老者拄着拐杖,指着浑河以东中气十足道:“当年李大帅在时,我辽东汉民一个能打两个女真蛮子!辽军的骨头断了,我辽东男儿只要头还在,那骨头就在!王将军若渡河,老朽愿为马前卒!”